可這事一個人說了不算,商易安還是聽從大家安排,送池野到了他家小區樓下。
夜裏十一點四十,段澤燃的手機突兀連著響了幾聲。
他劃開屏幕,對話框裏是幾張照片,小區樓下,池野和一個男人面對面站著說話,那人比他高了半個頭,兩人瞧起來挺親密的。
段澤燃拉開床頭燈,捏捏眉心,回國有段時間了,他的時差一直沒調整好,現在盯著屏幕上的照片,更是半點睡意也沒有。
每到年底這段時間,池野就會開啟應酬模式,幾乎天天都有局。
中國好像就是有這種傳統,一年到頭了,常聯系的不常聯系的都要走訪一下,免得關系生疏。
起初池野是真不習慣,但這么多年走過來,如今也能游刃有余。
今晚他叫上了畢知時,準備請財稅局幾個常有業務往來的領導們吃個飯,不為別的,就為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
畢知時酒量好,人也能說會道,有些重要場合池野總愛叫著他,而且他的貿易公司也和財稅局有來往。
自打池野七年前把身子搞垮,他的腸胃就一直沒養過來,酒量差不用說,多喝一點就胃疼。
他找了個空隙從包間溜出來,今天喝得差不多到量了,胃裏又開始燒起來。
池野點燃一支煙,靠著假山流水旁邊的墻抽起來。
這家粵菜環境不錯,味道也好,主要是安靜,比較適合談事。
他一扭頭,看畢知時也溜了出來,池野立刻把煙攆滅,“你怎么也出來了?”
“靠,這幫人也太能喝了。”畢知時松松領口,瞧了池野一眼,“你今天差不多到量了吧?”
池野嘆口氣,局是他攢的,他沒有先打退堂鼓的道理,“還稍微能喝點,沒事。”
“沒事就行,我以為你又吐了呢,趕快跑出來看看。”
“沒。”池野拍了下他肩膀,“回去吧,單獨留他們在包間裏不好。”
兩人剛要往回走,斜對面的門便打開了。
“段總能再回到寧城發展,我們都覺得是件幸事,年輕人嘛,就要有股子韌勁。”
池野下意識向門口看了眼,說話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而他身后站著的人……
“您說得是,以后在寧城,還要勞煩您多照應。”段澤燃抬眼,就那么毫無準備地和池野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這一剎那,兩人先都是楞住。
池野看著眼前的人,所有回憶和情緒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帶著血淋淋的痛感,讓他一時像失了魂。
耳邊只有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他甚至連呼吸都停住了,只怔怔看著眼前的人。
段澤燃還是老樣子,衣服一絲不茍,臉上看不出半點時間的痕跡,他撐著根手杖,原來不坐輪椅的段澤燃這么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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