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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開始思考是不是楊二郎早早地失去了家人所以才把這種依戀的感情誤以為是喜歡。可他也老大不小了，要是這件事擱在沈香身上我能認(rèn)他個青澀不懂事，但楊戩好歹也活了快兩千年了，打過仗打過工打過猴，九玄神功出神入化，就連法天象地都早早地悟出來了難道還搞不懂哪個叫親情哪個叫愛情嗎？

他說過，他只拿我當(dāng)幽鸞。當(dāng)時我還以為他只是一身反骨沒大沒小而已，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一早就喜歡我？所以也從不在意我和他娘互稱姐妹？

“……你爹娘知道你這么叛逆嗎？”

這本是感嘆的一句話，不過楊戩卻把它當(dāng)成了一個正經(jīng)的問題。——他點點頭，告訴我他爹娘都知道，妹妹也知道。所以他以為我也早就知道了，只是從來沒說破。

我摁著狂跳的太陽穴，腦袋發(fā)暈，讓他等一會兒，先告訴我他爹娘是怎么知道的。

楊戩想了想，說具體的他也不太清楚，不過……畢竟他沒遮掩過，被知道了也沒什么奇怪的。反正瑤姬和楊天佑都曾問過他是不是，他說是，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而至于楊嬋是怎么知道的，楊戩說，可能是因為他有一段時間總是拉著妹妹開口閉口地問怎么討女孩子歡心，又不曾和外人有過過多的交流。那個時候他又不上學(xué)又不務(wù)工，每天除了幫幫家裏的忙就是跟我讀書聊天搞事。我一生氣他就頭大，再加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一來二去，楊嬋也看出來了。所以他以為當(dāng)時唯一一個不知道情況的就是他大哥楊蛟。因為楊蛟拜師學(xué)藝去了，不在家。

沈默了一會兒，楊戩又說，當(dāng)時山下的村子裏有一個人叫阿大，是個賣玩具的。有一次他帶著妹妹下山買東西，經(jīng)過那人的鋪子，阿大就向他打聽我有沒有婚嫁能不能上門提親。他生氣了，就使了些小法術(shù)把阿大捉弄了一番。阿大以為自己家鬧鬼，就連夜搬走了。隨后這件事被瑤姬知道了，他還被自己母親罰去灌江口壘石頭，壘了兩天才回來。

畢竟神仙不能欺負(fù)凡人。

“那你和劉彥昌是怎么回事？”

楊戩楞了一下，問我怎么知道他曾經(jīng)沒忍住跑去找劉彥昌算賬的。

我清了清嗓子，把當(dāng)時不小心接觸了他記憶的事情告訴他，同時十分真誠地表示我不是有意的，而且看到的不多，從他進(jìn)入院子直到楊嬋順著他脖子上的繩子拉出了那顆廉價的石頭而已。之前之后的事情根本不清楚。

楊戩隨后和我坦白，說他不喜歡劉彥昌。

清源妙道真君本是一個庇護(hù)蒼生的神，但他唯獨不太想庇護(hù)劉彥昌。

楊戩的父親是凡人，所以他從來不覺得凡人卑微，對于自己妹妹嫁給凡人這件事本來并不抵觸，可那劉彥昌實在離譜。

當(dāng)年楊天佑是為了保護(hù)他們一家而死，而劉彥昌卻總躲在楊嬋身后，甚至楊戩都找上門了，他也從未站出來堅定地說他會一輩子對她好，讓楊戩放心。這些讓楊戩實在無法忍受。并且，在楊嬋懷上沈香以后沒過多久，劉彥昌就離開華山去京城趕考，中了榜又當(dāng)了官，最后楊嬋被壓在蓮花峰下，他就另娶了一個凡人女子，好像還生了個女兒。

“……戩啊，你等我，我先下個凡！”

我扒上船舷就要往下跳。楊戩抱著我的腰把我扯了回來，讓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沈香。不然那個小孩兒指不定會干出什么事情。

“你說的沒錯，為了防止沈香做出出格的事情，我現(xiàn)在就去把劉彥昌嘎了，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

楊戩由著我鬧，就是不松手，也不許我下凡，而且也不想帶我去找劉彥昌。

“沈香問過你嗎？”

沈香當(dāng)然問過我關(guān)于他父親的事情，問我劉彥昌是否還活著，為什么不撫養(yǎng)他。我當(dāng)時并不清楚，所以只能說自己不知道。現(xiàn)在想來，只能說劉彥昌他性格實在懦弱。也許是凡人的身份讓他不敢堅持，又或許是對“天”有著本能的畏懼。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話平等地適用于世間萬物，不是神仙才有的特權(quán)。

所以在我看來，他配不上為了蒼生以身鎮(zhèn)壓玄鳥的楊嬋，也配不上拼了命想要劈山救母的沈香。可思來想去，劉彥昌到底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性格很難改變。何況他要對付的不是某個有權(quán)有勢的達(dá)官顯貴，而是那無法撼動的華山。凡間有凡間的規(guī)矩，凡人所想所念，神仙均無法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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