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朦朧,遙望天空,只見漫天分散著沈重的水氣。讓人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這樣的季節(jié),總是多愁善感。雨淋拍去身上不小心沾上的水珠,伸手就把雨傘遞向站在一旁熱情招呼的服務(wù)員,“謝謝!”只見女服務(wù)生滿臉的笑容,很有禮貌地在琦兒的前面引路,“請這邊來!”琦兒伸手就示意她聽她說,“不用了,我就坐在我經(jīng)常坐的那個位置就好”,雨淋抬起手指了指咖啡廳的一個角落,“就在那裏!”女服務(wù)員停了停前進的腳步,轉(zhuǎn)身走向雨淋指的地方。女服務(wù)員伸手就拖出了椅子,語氣甜美,“小姐,請坐!”雨淋沖她笑了笑,微微地點了點頭,“謝謝!”之后,就有女服務(wù)生及時地遞上熱騰騰的咖啡。
雨淋獨自一人坐在咖啡廳裏,沒有約任何的朋友。她喜歡這樣的孤獨,也很陶醉于這樣的氛圍裏。透過明亮的玻璃,她有點神往地看著路上的行人,有種很愜意的感覺。很喜歡這樣的季節(jié),有舒緩的音樂,有熱騰騰的咖啡,還有那路上正在現(xiàn)場演譯的一幕幕真實的生活寫照。或許,早在幾年前,雨淋就喜歡上這樣的生活。悲傷總是來得很快,去得也很快。就如同這枯樹,萬葉歸根,說到底到來年春天,還會是一番新的景象。就如同人一般,總覺得自己對有些人來說會是最重要的,卻不知冥冥之中早有變數(shù)。
雨淋目光迷離,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卻不知焦點聚集何處。紅潤的小嘴巴輕輕地劃出一條縫來,似乎要說些什么。而后,還是很無奈地喝起咖啡來。回過頭,看到咖啡廳裏的人,或是低著頭認真地讀報,或是勤快地埋頭敲打鍵盤,或是與朋友竊竊私語,又或是與戀人正在盡興地咬耳朵甜蜜著。她,陪著自己的還是對面的空椅子。一頭垂直柔軟的黑發(fā),在溫暖的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芒。路上的行人,眼帶探索地對著玻璃內(nèi)的她,似乎在迷惑這么清秀的一張臉下,是怎樣的人物寫照。她是寂靜的,是一種靜態(tài)的美,讓人被她氣質(zhì)上的美所折服。
突然,從咖啡廳外推門而進的是一個長相俊俏的男生。他身著黑色職業(yè)裝,那烏黑的頭發(fā)上點綴著細小的水珠。他整個人看起來有點不狼狽,想來,是被雨追得有點急了。他整張臉顯得有點急躁,不過,卻還不忘去護著手裏的筆記本。從這裝束看,應(yīng)該是某公司裏的白領(lǐng)才是。不過,這個咖啡廳是在比較僻靜的地方,能找到這來也是種緣分。迎面而來的是一位態(tài)度溫婉的服務(wù)員,她微笑有禮地看著面前這位長相清秀的男生,“先生,請問有預(yù)先定位子嗎?”他微微一楞,“沒有,有位子嗎?”他心想,要是在這個時候趕去公司,怕是來不及了。再說,一身濕濕漉漉的,去了也不妥。
“現(xiàn)在人流較多,恐怕要請先生等一會兒。”女服務(wù)員邊對著他說著,掃視了整個咖啡廳,目光落在正坐在一角看行人的雨淋身上,“先生,要不,你同那位小姐擠一擠,可好?她是這裏的熟客,經(jīng)常一個人的,而且人很好說話,應(yīng)該不是問題的。”聽了服務(wù)員的話,他很自然地將目光落在那個清爽的人兒上。他細細地打量了雨淋一番,覺得她看起來應(yīng)該是一個安靜的女孩子,也不似別的女孩那般有花癡的傾向,覺得可行就微微向服務(wù)員點了點頭。
“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正在發(fā)呆的雨淋被這突來的聲音驚醒,猛地抬頭去尋找聲音的來源,見是一位面帶微笑的年輕服務(wù)員,即也禮貌地回一個微笑。“能不能讓這位先生在這擠一下?顧客太多了,外面又下著雨。您看,行嗎?”雨淋既而轉(zhuǎn)過眼看著眼前的這位男生,微微楞了一下,這人長相煞是好看,很白凈的一個人,濃眉杏眼,眸裏清澈,應(yīng)該不是那種猥瑣之徒。“好的,沒關(guān)系的,請便。”雨淋面向服務(wù)員,溫雅有禮。多一個坐在自己的面前,也無大礙。只要對方無打擾自己之意,要坐在哪都沒什么干系。再說,現(xiàn)在是下雨天,想必這也是從不同角度上對別人的幫助吧!
女服務(wù)員微微彎下腰去,雙手輕輕地把椅子拉了出來,而后又仰起頭,以甜美的聲音道:“先生,請先坐會兒,咖啡等下就來。”咖啡廳有名的不是咖啡,而是他們熱誠的服務(wù)態(tài)度,這也是雨淋鐘愛的地方。他很滿意于女服務(wù)員的服務(wù)周到,本來他自己還在苦惱下雨該往哪去避雨呢?想不到現(xiàn)今社會,還有這么讓人安心的地方,或許這也是他與咖啡廳的緣分吧!他報之以微笑,然后輕輕地坐了下去。女服務(wù)員走后,雨淋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動作,絲毫不被這突然插入的人所影響。又是一年的這個時候,淺霧戲殘雨,行人裹屐走。
男人也不好冒昧打擾,拿起黑色的筆記本辦起公來。他神色態(tài)然,眉峰微微聳起,似乎遇到一些棘手的事。禮貌周到的服務(wù)員也不好打擾,彎下腰身,輕輕放下熱騰騰的咖啡后走開。有時候,輕微的細節(jié),一個動作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這間咖啡廳想來特色也在于此吧。在這物欲橫飛的社會中,難得的是這片刻的安寧。隨著緩緩音樂的旋律,緩緩地勾起雨淋記憶深處裏的一幕幕,甜蜜中帶著致命的辛酸,往事可堪回首,只嘆,物是人非。
“等夏天等秋天,等下個季節(jié),要等到月亮變?nèi)薄D悴艜氐轿疑磉叄灰僖娒妫繘]辦法還是想念,突然想看你的臉,熟悉的感覺。不牽手也可以漫步風(fēng)霜雨雪,不能相見也要朝思暮念”
“淋兒,以后如果經(jīng)濟允許的話,我們一定要開一個很溫馨的咖啡廳。我們從現(xiàn)在開始就物色物色一些咖啡廳,說不定能超越他們。來個全國連鎖,那時你可就是老板娘了哦。”那時候,雨淋永遠記得她心愛的人是如何粘著她。一有空,他就會帶著她到處玩,他也喜歡咖啡廳裏的那種緩慢溫馨的氛圍。她總是傻傻地看著他,任他細語纏綿。都說,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是零的。那時候的她還真的是笨得可以,從來就只跟著他的想法走,他喜歡的不喜歡的都是她的目標(biāo)。
“呵呵,要真的有那一天,那你就是小二了。專門給我端咖啡的,你是我一個人的專用。到時你要是敢喜新厭舊的話,我就把你打包了送走,再也不理你了。”她記得,自己總是用這樣的話回應(yīng)他。“你這個壞丫頭,就算是那樣你也不能翻臉不認人,干巴巴的就這么放棄我呀!再說,你想這么快就甩掉我是不可能的,我臉皮厚,頂?shù)米。 闭f罷,抻出手指來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梁,反手就捏著她的小鼻子戲謔一番,“還敢說我喜新厭舊,看招!”雨淋就知道他肯定不懷好意的,見自己吃了虧,她急得直拉開他的手,“要是鼻子壞了,我要你賠!”他總是不以為意,“做人可別這么貪心,你都賠你一生了,你還想干嘛!”
“只想讓你知道,我真的很好。愛一生戀一世,我也會等你到老。只想讓你知道,放不下也忘不掉。你的笑你的好,是我溫暖的依靠。等夏天等秋天,等下個季節(jié)。要等到月亮變?nèi)保悴艜氐轿疑磉叀R灰僖娒妫瑳]辦法還是想念。突然想看你的臉,熟悉的感覺”
多么美的音樂,多么傷感的旋律。在這樣好的氛圍裏,她卻似乎有意糟蹋般。想這些傷心的事做什么呢?雨淋迷離的眼眸裏充斥著盈盈水霧,當(dāng)年甜言蜜語還在耳旁,而今你人又在哪?怕是佳人在旁,小心呵護,輾轉(zhuǎn)纏綿吧?是我們愛得不深,還是我們本來就不是想象中那么深愛著對方,或許早就情移物轉(zhuǎn),你我不再是當(dāng)年懵懂期的少男少女了!只恨自己太過天真,原以為愛一個人就是一生了。此時,她才知道“路過你的眼就是一生”這句話的辛酸所在。想想,或許每句話的背后都可以有一個很凄涼的故事。
雨淋緊緊的將十指相扣,心痛之處隱隱涌出一股暖流。該是流血了吧?雨淋輕輕地在心裏苦笑,用他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些年,每每都在落雨的季節(jié),她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這讓自己揮之不去的記憶。罌粟般的記憶,蝕骨之情要用什么辦法去忘記?他可以做到瀟灑轉(zhuǎn)身投入新的懷抱,可是她呢?她知道,她不行!她是用自己最純真的愛孕育他們之間的感情,每一天都曾經(jīng)是她最珍貴的記憶。可笑,她那么小心翼翼收藏起來的記憶,居然是他棄之如敝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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