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所有人都僵住了,時間也僵住了。沒有人會相信,唐春華竟然會用如此激烈的方式來向人們抗議他內心的不妥協。
錢心儀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干瞪著黑洞洞的眼睛,腦袋微微地顫抖。
她不是想要這樣的結局,可她不殺伯仁,可伯仁卻因為她而死。
明皓的腿一軟,跪了下地。
唐玄厚強忍著自己悲傷,深呼吸,深呼吸,終于,忍不住,把頭轉向馬車壁上,痛哭失聲。
半晌,唐寶明緩緩地松開了錢心儀的手,下了馬車,走到唐春華的身前,緩緩跪下,痛苦地閉上雙眼。
這算什么?
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
快立夏了,可,乍暖還寒,暮『色』蒼茫,大地蕭索。
第一顆星辰,在東邊閃亮起來。
唐寶明拿著酒瓶子,坐在門前,看著天上的星辰發呆。
唐春華已經安葬了,可牡丹國的命運,也走到了絕境。
春光明媚,本是夢開始的日子,但現在,他們被拋離在異鄉,無論開心還是悲傷,都空茫浮『蕩』,抓不住落腳的根。
而這世上,總有人,少年意氣,不懂得珍惜,讓時光在手中一點點化為灰燼,永遠無法挽回,再努力遠避,心魔也如影隨形,待要回到從前,從前已成過去;
總有人,有太多的事情要遺忘,想遺忘,追索不到的一切都以忘記了結,然而真遺忘,假遺忘,騙得了全世界,惟獨騙不了自身;
總有人,在尋求的開始就註定失去,唯有終生掙扎,為自己尋找繼續的借口;
總有人,天地茫茫,無處為家,一顆心找不到棲息之地。
夜『色』中,一個身影蹌踉走來,他手裏抓著一把長刀,用力地舞著,嘴裏含含糊糊地吼著什么。
他一躍而起,高舉長刀重重地劈下,長刀斷為兩截,他將長刀拋下,腳步一踉蹌,整個人倒了下來。
他神『色』痛苦地喊著:“你為什么又走了?為什么?為什么……”
唐寶明放下手裏的酒瓶子,蹣跚地走過去扶他,是明皓,這個傻瓜。
明皓突然一把抱住他,嘴裏喃喃道:“不要離開,不要離開……”
唐寶明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是明哥。”
明皓神『色』痛苦地喊道:“心儀,我愛你,我愛你!”
唐寶明頓時楞住了,酒后的話,才是最真實的,也只有在喝醉以后,才敢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明皓,把她忘了吧,她不是我們該愛的人。”他抱住弟弟,仰天唏噓。
從前天真
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