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由于不忍心打擊七小姐,所以一直沒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如今,自己的這一念之差,一點憐憫,倒成了坐實自己偽造血書的罪證了。
“二哥哥,你要相信我?!备登逵裢刀?,她希望自己有一個解釋的機會,“其實這件事情并不是這樣的,當初我一直苦于無法破解母親設下的這個謎團,后來在紅梅的啟示之下,我破解了這個秘密,這才拿到了這封血書。后來……”傅清玉咬咬牙,又道,“至于后來我一直遲遲不拿出血書的原因,那是因為我顧及七妹妹的感受,還有你與七妹妹之間的感情,這才忍著不說……”
“那現(xiàn)在為什么又說出來了?”傅二公子的唇邊浮現(xiàn)出一絲冷笑,“我看這些都是你的借口吧。紅梅已死,死無對證,她對你說過的那些話,也是你自己杜撰的吧?你有自己的野心,你想擺脫我的控制,還有大夫人的控制,所以,你找上了趙二公子,可是,一直以來,擺在你們面前有一個重大的問題,那就是身份懸殊的問題?!?
傅二公子頓了一下,繼續(xù)盯著傅清玉,他的眼中有濃重的失望:“你一個庶女,當然不可能嫁給趙二公子那樣身份顯赫的人。而解決身份懸殊的方法有兩個,第一個我就不說了,如今你我成為一派,大夫人對于你恨之入骨,屢次陷害于你,當然不可能還認你作女兒,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入忠靖侯府。所以,你把主意打到了七妹妹的頭上。只要把七妹妹的嫡女身份轉(zhuǎn)移到你的身上的話,那你與趙二公子身份懸殊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我沒有說錯吧,六妹妹?”
傅清玉看著傅二公子,她的心在一點一點地沈了下去。她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中,有霧氣升騰起來,眼一閉,淚水便滾落下來,是委屈傷心的淚水。
她看著傅二公子,一字一句道:“二哥哥,在你的眼中,我真的是那么不堪的人嗎?為了你說的那個所謂的理由,而不惜去偽造物證,去傷害身邊的親人嗎?”
傅二公子深深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相信你會這樣做,但是,你的確這樣做了,六妹妹,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他不再看傅清玉,盯著手中的血書,然后用力撕了幾下,朝空中灑去。頓時,滿天“雪花”飄飄灑灑,傅二公子就在這漫天“雪花”之中扔下一句話:“傅清玉,我最后警告你,不要想著離間我與七妹妹的感情,再有下次,我不會放過你”
傅清玉呆呆地看著漫天“雪花”飛舞,她沒有想到去阻止,也來不及去阻止。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傻,也很可笑。是啊,單憑這一封血書作為物證,如何撼動得了傅二公子與七小姐這十幾年相依為命的兄妹之情呢?傅二公子對于七小姐的疼愛與愛護,已經(jīng)深深地刻進了骨子裏,而自己,居然妄想著單憑一封血書就恢覆自己的真實身份,真是太可笑了。
一直以來,她從來就沒有想到過要奪走七小姐的嫡女身份。對于是嫡女還是庶女,只要趙子宣不介意,那就不是問題。
至于今天,她忽然忍不住想告訴傅二公子這個身世的秘密,那是緣于心底涌起的兄妹親情。她不想讓自己的親生哥哥一世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妹妹是誰,那樣對他不公平。
可是……她不由苦笑,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
走了幾步的傅二公子忽然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著傅清玉道:“六妹妹,告訴你一個對你來說,十分不好的消息,就在我們在天恩寺進香的時候,宮裏的圣旨來了,皇上英明,許了七妹妹與趙二公子的婚事。至于這方面,你就不用再想了?!?
說完,居然微微一笑,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說什么”傅清玉渾身巨震,她愕然地抬起頭來,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道:“皇上下旨許了七妹妹與趙子宣的婚事?這怎么可能?”
她清清楚楚記得,就在不久前,趙子宣還對她說,他已經(jīng)向皇上請旨賜婚了,圣旨就在這兩天內(nèi)下達。難道說,這件事情中途變了卦?還是趙子宣沒把意思表達清楚,以致皇上誤解了?
她知道傅二公子是一個從來就不說假話的人,他能說得出來的話,那就是已成事實的話。她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去,想拉住傅二公子問個清楚明白,但是傅二公子早就走掉了,而自己,渾身猶如虛脫一般,再也支撐不住,一跤跌倒在地上。
冬蕊冬梅跑進了梧桐樹林裏,看到蒼茫暮色中,自家小姐跌倒在一棵樹下,不由大吃一驚,慌忙跑上前去,扶起傅清玉,急叫道:“小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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