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茶后,傅大夫人看看七小姐,含笑道:“瞧你頭上的釵飾,看起來素色了一些,以后嫁入忠靖侯府,那個地方可是比我們府裏富麗堂皇不知多少倍,你這樣的裝扮就顯得寒磣了?!?
七小姐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頭上零零的一兩枝珠花釵飾,有些汗顏道:“母親教訓(xùn)得是,女兒這幾天偶感風(fēng)寒,所以疏于打扮,讓母親見諒了。女兒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打幾副好的金銀飾器,免得讓別人小瞧了我們傅家?!?
“你就別操這份心了,你那每個月幾兩的月錢,能抵什么用?”傅大夫人不以為然道,站了起來,拉起七小姐的手,“我這兩天剛好讓京城福鑫坊送了幾十套今年最時興的釵飾過來,你隨我到裏屋瞧瞧,看看那一款是你喜歡的,我就照著這個做,給你做嫁妝?!?
七小姐含羞道:“多謝母親。”也不推讓,直接跟著傅大夫人進了暖閣。
垂首時,笑意掩藏不住傾瀉于唇邊。她是故意這樣打扮的,正是等傅大夫人說這樣的話。
她太了解傅大夫人了。傅大夫人說是撥了幾萬兩銀子給她辦嫁妝,但是她真的能全部拿那幾萬兩銀子全置了嫁妝,而不給傅大夫人一些好處嗎?那樣的話,她就等著傅大夫?qū)λ南莺蟾埠昧恕?
傅大夫人貪得無厭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如果傅老爺開了口,發(fā)了話,要撥個三五兩銀子下來給她辦置嫁妝,沒有一兩萬兩孝敬傅大夫人的話,以后她在忠靖侯府的日子會很難過。畢竟,沒有了娘家撐腰,嫁出去的女兒就像是沒有了支撐的草一般,任人摧殘罷了。
但即便這樣,她也認(rèn)了。七小姐知道,目前她最需要的,也是銀子。沒有銀子,失卻了傅二公子作依靠的她已寸步難行。并不是說她已發(fā)現(xiàn)傅二公子已經(jīng)對她起了疑惑,但是她更明白,紙是包不住火的。血書一事畢竟是真的,傅二公子顧念與她十多年的兄妹之情,一時被憤怒沖昏頭腦,待他清醒過來的時候,追查起來,那是誰也掩飾不了的。
她并不豈求傅二公子知道事實的真相之后,會原諒她的所作所為。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待她嫁入忠靖侯府之后,傅二公子才發(fā)覺事情的真相。到那個時候,她已找到了忠靖侯府這一更大的靠山。有了忠靖侯府與傅大夫人作依靠,傅二公子再如何厲害,也奈何不了她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當(dāng)然是想方設(shè)法嫁入忠靖侯府,成為忠靖侯府的二少奶,奶。
更為理想的未來就是,她嫁入忠靖侯府之后,最好在半年之內(nèi),懷上趙二公子的孩子。那樣的話,哪怕是她這個庶女的身份暴露,三公主不顧念她的身份,總不會不顧念她肚子裏忠靖侯府的骨肉吧?
傅大夫人果然拿過一個彩繪的本本過來,讓她自己挑挑看。
七小姐用指尖輕輕翻閱著那一頁頁令人眼花繚亂的各式釵飾,笑盈盈道:“母親無須太擔(dān)心女兒的身子,女兒故意讓春芳傳話給二哥哥,說我病重,意在試探二哥哥,看他是否對我起了疑心?!?
“哦?”傅大夫人的目光銳利起來,“你是說,二公子有可能會對你起疑心?”
“母親請想,二公子也算是一個精明的人吧,一時的糊弄或許還可以過關(guān),但長久看來……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逼咝〗銖母魃世L釵飾中抬起頭來,“凡事都要防范于未然?!?
“這也是你今天不帶春芳過來的原因?”傅大夫人讚許地看著七小姐。看來這位看似柔弱的七小姐,比起她的女兒五小姐也不遜色。
七小姐點點頭:“春芳的哥哥阿寶,是二哥哥的貼身小廝,二哥哥對于他們兄妹有恩,他們二人必定會聽命于二哥哥。這一點我要防著。春蘭不同,她與杜媽媽都在我身邊,我稍稍脅迫她母女一下,她們母女就乖乖聽我的話?!?
七小姐有一點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她是如何脅迫春蘭母女的。
近來,宮中隱約有些風(fēng)聲透露了出來,說最近時候,皇太后在查什么“離憂散”的禁藥,好幾宮的妃子被禁了足。就連食膳司的蔡尚宮也被抓了起來。而這位蔡尚宮,正是春蘭母女的親蹙。所以七小姐馬上意識到,自己服食的,正是宮中禁藥“離憂散”。
她只把這件事情在春蘭母女面前稍稍提了一下,春蘭母女就嚇個半死,馬上表示只要七小姐不告發(fā)的話,什么事情都愿意為七小姐去做。
這味如此奇效的藥,七小姐當(dāng)然是不肯停下來的。要停,至少也要等到“賞桂大會”之后,待她在三公主面前完美表現(xiàn)之后。這樣一來。她就把春蘭母女,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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