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堂堂忠靖侯府,自己又是當朝三公主,手下能人數(shù)不勝數(shù),這么多年來都無法查探出趙軍夫婦的下落。賀云明不過一個小小的川陜總督,他有什么特別的本事,居然能先她之前把趙軍夫婦找出來!
而且,賀云明還知道趙茸夫婦在三石國隱姓埋名···他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難道他去過石國?要知道石國乃突鲼首府所在地,賀云明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成事。難道說,勾結(jié)突厥的人是他?
三公主的瞳孔收縮起來。不錯,她知道賀云明其胞弟處決之后,他的家眷沒能留下一兒半女,從此以后,賀云明其胞弟那一脈再無傳人,也就是斷子絕孫了。那樣境況之下,被報仇沖昏頭腦的賀云明是有可能借助于突厥的力量的。如此一想,那今天這場局面,也就是突厥的行動嗎?
三公主頓時緊張起來。她很清楚目前的情形對于皇家十分不利。賀云明統(tǒng)領眾軍,守在忠靖侯府外面,虎視眈眈,大有挾天子以令諸侯之態(tài)。現(xiàn)在他的部下,想必已經(jīng)把忠靖侯府層層包圍起來了吧?而自己的大兒子呢,又敵我不明……
她暗暗后悔,都怪自己,如若自己凡事親力親為,不把保衛(wèi)的事情交給趙世子的話,也許,賀云明的軍隊也不會這么快攻了進來,也不會讓當今圣上和皇太后受制于賀云明。是她,疏忽了。
她朝四周望去,見幾個侍衛(wèi)神色凝重,緊緊把皇上護衛(wèi)在中間。再看皇太后那邊,也有幾個護衛(wèi)在守護著。而自己這一邊,趙子宣站于她的身側(cè)。她不由感到一陣欣慰。那些侍衛(wèi)蹺勇善戰(zhàn),是從幾千幾萬的高手之中選出來的,一定會誓死護衛(wèi)皇上及太后的周全。那樣的話,她也就放心了。
而且,只要能支持住一個時辰,局勢就會有轉(zhuǎn)機了。
她忍不住朝外望去。忠靖侯爺外出公干,算算時間,此時也該回來了。如果回來就好了,忠靖侯手握重兵,難道還怕一個小小的川陜總督不成?
她的目光掠過之處,看到了一臉寧靜的皇上,他正在把探詢的目光看向趙世子。順著皇上的目光看過去,三公主看到了趙世子手裏握著那枚賀云明遞過來的短劍,手微微抖著,頭微微下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公主不由在心中暗嘆一聲。看大兒子這個樣子,想必大兒子也已經(jīng)看到了那個信物,也已經(jīng)確定對面那對夫婦就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了。要做兒子的去刺殺自己的生身父母,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兒子這一方是正義之師,父母那一方是通敵叛國,要兒子殺死父母,要用這種大義滅親的方式,殺死自己的生身父母為自己的清白作佐證,這又是何等的殘忍?!
傅清玉的心也不由揪緊了。雖然趙世子微微低垂著頭,但她仍然看到了趙世子臉上痛苦的神情。她的心隱隱約約地痛了。
他是她的初戀,那一種單方面的思念。她仍然記得三年前,在水邊村的大道邊,他抱起她,登上高頭大馬,策馬急馳的情景,當時,他掌心的溫度傳遞到她的手心裏,很溫暖,很舒心。
雖然很早很早以前,她就知道這一份一見鐘情的情感不會開花結(jié)果。她與他終究有緣無份,但她還是希望,在她看到他的時候,他是快快樂樂的。
可是,如今再見他時,他卻是不快樂的。有那么多的愁苦與無奈壓在眉宇之間,墜在心頭,卻無法排解。就如現(xiàn)在,要他當著皇上的面,手刃父母,以示自己的清白,這叫人情何以堪!
那一刻,傅清玉甚至想到,如果能夠令趙世子不那么愁苦與無奈,她寧愿去代替他。
趙世子的猶豫、徘徊逃不過賀云明的眼睛,他冷冷一笑:“趙世子,舍不得了?不敢動手?那好,皇上我看這件事情就不用再問下去了。趙世子包庇叛黨,罪加一等,應馬上押入天牢。至于那些趙氏的余孽,是一個都不能留的。”
“你這狗賊,住口!”一直默不作聲的那對夫婦突然開了口。其中那個須發(fā)盡白的老頭,更是氣得渾身發(fā)抖,“姓賀的,你有種的話就把我們夫妻倆殺了,何苦去為難人家趙世子?”
“喲,父子情深啊。”賀云明惻陰陰笑道,“他舍不得殺你,你也不忍心壞了他的名氣。
皇上,我看,趙世子與這二人分明就是一伙的,通敵叛國,裏外勾結(jié),接下來就該是裏應外合,篡奪……”
“你這惡賊,少誣蔑我!”白發(fā)老頭怒吼一聲,使勁全身力氣朝著趙世子手中的短劍撞了過去!
“爹!”趙世子驚得急忙松手,一個字突然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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