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抬手把江舒鬢邊的碎發(fā)理到耳后：“起來補(bǔ)個妝，后面最重要的部分還沒拍呢。”
江舒還沈浸在洶涌的情緒裏，直接抬起雙臂緊緊摟住了程樾的脖子，又把臉貼在了對方的肩窩上：“等會兒再拍，我想再這樣和你待一會兒。”
江舒很少這么黏人，程樾吃了一驚，與此同時，心中狂喜。
他的寶貝這是，開竅了？
他忍不住戳了江舒一下，又逗他：“這么喜歡抱我？那等會兒拍的那段，你可有的抱了。”
江舒本來就特別怕癢，被程樾這么一鬧，整個人像條活魚似的撲騰起來，卻又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不要那種抱。”
他現(xiàn)在很依賴程樾，只想像只小動物一樣黏在對方身上，不想去考慮戲裏那種令人苦惱的抱法。
聽了這話，程樾挑起眉：“哪種？不喜歡時紓抱你？”他趁熱打鐵，問出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十分介意的問題：“我和時紓，你選哪個？”
江舒楞了楞：“選哪個？……選了做什么？”
程樾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jī)會：“時紓是洛洄羽的什么，就是選什么。”言下之意，選情人。
程樾本來以為江舒會很快做出選擇，可是這人卻沈默了。
程樾的臉色慢慢暗下來：“有這么難選？”
江舒咬了咬唇，有點困惑道：“你和時紓，不應(yīng)該算一個人么？”
程樾楞了楞，堅持道：“怎么會，我是我，他是他，不一樣的。”
江舒卻說：“可我在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就是洛洄羽。我演了他，他就是我的一部分。”
程樾不依不饒：既然你是洛洄羽，我是時子心，都是一個人，那洛洄羽怎么對待時紓，你是不是也該那樣對待我？”
江舒眨著一雙水光瀲滟的眼睛，不解道：“怎么，怎么對待啊。”
程樾恨鐵不成鋼，直接伸手在江舒鮮紅的嘴唇上按了按，指尖劃過他的唇珠，又壞心眼地把江舒唇角的口紅抹開來，沾到他的臉頰上。
“唔……”江舒瞇了瞇眼：“你做什么啊……”
程樾坐在地上，把江舒整個抱在懷裏，一邊玩著口紅，一邊覆在江舒的耳畔啞聲說：“你說我要做什么？”
江舒紅著臉不說話。
他并不排斥和程樾這樣的接觸，相反，他好像……有點兒喜歡這樣。
程樾見江舒不說話，開始得寸進(jìn)尺。
“小舞姬，張嘴。”
江舒楞了楞，在這一刻，他有一種身份錯亂的荒誕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同樣，他也分不清眼前這個人究竟是在以誰的身份和他說話。
等反應(yīng)過來，江舒已經(jīng)乖乖地張開了嘴。對方是想讓他吃什么嗎……
程樾見江舒百依百順，反倒有些吃味，他沒再玩什么，順手拿了顆葡萄餵給對方，語氣有些惱火：“你在時紓面前就乖成這樣？”
他現(xiàn)在可以確定，江舒對時紓這個角色，就是存了心思的，對他程樾倒是不冷不淡的。
江舒把葡萄吃了，困惑道：“……什么？”
程樾還想再說什么，這時候忽然聽見有人敲了敲布景外的門板。
“你們好了沒？我要開始拍了啊。”
兩人回過頭去，看見吳導(dǎo)滿臉調(diào)侃地倚靠在門邊：“小程可霸道了，清場還不夠，非要把我趕出去，不讓我看江舒跳舞。我剛才從監(jiān)視器裏看著挺好啊，這段一次就過了。”
江舒聞言，抬眼驚訝地望向程樾。
這人真的好懂他，甚至不用言語就能和他感同身受，在不知不覺間就把一切都默默地安排好了。
程樾沒說什么，只是伸手捏了一把江舒白皙的脖頸，像是對待一只心愛的小貓。
吳導(dǎo)把兩人的互動都看在眼裏，抱起手臂說：“跳舞不讓我看，那接下來的這段，我總得在場吧？”
江舒跳舞的事是有特殊原因，接下來的那種戲，清場之后，原則上導(dǎo)演確實應(yīng)該在場指導(dǎo)。
都是專業(yè)的演員，這一點兩人倒是不在意，化妝師給他們重新補(bǔ)了妝，繼續(xù)拍攝。
洛洄羽原本以為紅帳外面的人是紀(jì)尚蕪，他邁著旖旎的舞步走近，剛伸手搭上人的肩膀，就被摟著腰一把抱住了。
對方一攬上他的腰，洛洄羽就猛然意識到，這人根本不是紀(jì)尚蕪。
那雙手是那樣有力，像是鐵箍一般，甚至把他掐疼了。
洛洄羽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那人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掛在房梁上的紅紗在兩人身上輕飄飄地落下來，洛洄羽終于看清了時紓那雙漆黑又冷淡的眼眸。
可是此時這雙眼眸閃著炙熱的光，漆黑的眸色化為滔天的晦暗，一點兒都不冷淡，甚至讓人本能地發(fā)怵。
——怎么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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