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渾身一個寒顫,趕緊跪倒。
只見柳明玉站起身來。
阮廬得意得跟什么似的:阮棠,你完了。
柳明玉拿起項墜,來到阮棠面前,跪坐下來。她這一來,所有官兵都連忙跪下。
她蛇蝎般的眉眼中滿是慍怒。
阮棠從未這樣切實地感受到恐懼的滋味。
這個小孩顫抖著唇,幾乎要哭出來,卻聽面前人問道:
“怎么弄壞了?”
阮棠一怔:
……不應該問我私藏財物的罪么?
所有人,包括阮棠都驚了,柳明玉卻和藹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這個項墜被蠢豬碰臟了,咱不戴了。孤以后換個新的給你,好不好?”
“王、王爺……”
感受到柳明玉手心的柔暖,阮棠居然有一剎那的錯覺:這女人好像是真心待我好。
她故意憐憫地看了阮廬一眼,配合柳明玉道:
“只要是王爺?shù)馁p賜,我怎樣都歡喜。”
“真是孤的小乖狗。”
柳明玉就挑著她不能反駁的時候喚她“小狗”,還咬著她的唇珠,狡黠地吻了一下。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雖然所有官兵都惜命地避開了眼神,但阮棠的臉還是紅透了。
只有主母和“蠢豬”阮廬,目光被釘在這一幕上忘了錯開,已經(jīng)完全看傻了。
如果阮廬足夠知趣,他就該安分一點。奈何他低劣的男性基因被刻進了骨子裏,即使此時此刻,仍然想的是阮棠那種貨色怎么可能吸引攝政王。
我這樣優(yōu)秀,王爺對我都只是逢場作戲,對阮棠又怎么可能是真心?
想到這裏,阮廬徹底放手一搏了,扯著脖子就要據(jù)理力爭。
然而在發(fā)出聲音的前一刻,他被柳明玉死死地掐住了咽喉處。
他的一雙眼還死魚般的瞪著,尚未清楚是怎么回事,柳明玉已經(jīng)隨手拔出白骨的佩刀,一刀劃開了他肩頸后的血肉。
“白骨,將他的腺體挑出來,在凜川府城頭掛上三日,”柳明玉微笑著說道,“讓這裏的人都幫忙想想,阮廬公子到底是憑什么覺得孤會看上他的。”
這些話,阮廬卻聽不到了。他雖沒死,但因劇痛而瘋狂地扭曲著。直到被拖走,他還沈浸在幻想破滅的震驚當中。
說罷,柳明玉面色一冷,全然不覆與阮棠說話時的繾綣。她微瞇著眸,打量一下滿院茍延殘喘的人們,命令官兵:
“帶走。”
這一日,凜川府的人們愕然地看見,昔日作威作福的阮家被抄了,被抬出來的尸體和抄沒的財產一樣多。余下的活人都被鐵鏈鎖著,行尸走肉般地被驅趕上了囚車。
阮棠終于完成了她心心念念的事:不再是卑賤的外室之女。
然后變成了任人宰割的階下囚。
***
按照柳明玉親自下的詔令,阮家成年干元全部斬首,其余流放為奴。
今日,是阮棠被流放的第三日。
風雪漫天,看不出白天黑夜。
她們連續(xù)走了十幾個時辰,最金貴的主母終于受不住了,癱坐在地上,雙眼枯槁得只剩下眼窩的坑。哪怕是被后面的人踩到了衣服和手,也不肯挪一步。
平日裏主母的派頭很足,對下人談不上管理,無非就是奴役和撒氣罷了。此時大家都是奴隸,誰還搭理她。反而嫌惡她惹了官差老爺不開心,恨不得打她一頓以討官差的歡心。
反倒是阮棠這邊,還有人愿意和她搭把手,幫忙扶一下多病的崔氏。
“多謝,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阮棠小聲向那扶著崔氏的侍女道。
侍女嘆了口氣:
“大小姐,你和攝政王關系那樣好,如今流放途中誰有困難,你卻也愿意伸手幫一幫。若換做是夫人和公子,他們早不知道仗勢欺人成什么樣子了。”
阮棠只苦笑一下,沒有說話。
路過主母身邊時,她并沒多看一眼,不料主母卻霍然抓住了她的腳踝。
主母的手枯瘦得像樹枝,把她嚇了一跳。
“都是因為你!都是你勾引了攝政王!”主母嘶啞地叫嚷道,“要不是你狐媚,攝政王怎么會看不上我的廬兒!”
阮棠本來只想掙脫,不料主母竟又罵道:
“真是有什么樣的賤貨就有什么樣的賤種!崔云仙當初就是勾引我家老爺,賤成這樣能生出什么好東西……阮棠你要干什么!”
沒等她說完,阮棠竟拖著鎖鏈就沖了上去,把她按在地上,揚起鐐銬就往她頭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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