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死亡的尸體已經被處理掉了，但空氣中還是有些淡淡的腐臭味。
平民家中的瓷器桌椅被摔得七零八碎，秦繹的兵還算紀律嚴明，從不搶掠普通百姓的錢財——
所以慕子翎走過鮮血凝固的街道時，腳下竟然還踩到了幾只硬硌的小金塊。
......它原本應當是藏在哪家的瓷罐中的。
每日省吃儉用攢下一點，日積月累，才兌成這么幾錠小金塊。
在偏遠貧困的邊境，能攢出這么點黃金著實不易。
可能是用于給家中的小女兒出嫁？望她帶著這些珍稀值錢的小物事能在夫家不受輕視，藏著一點點小私房錢，手頭也更加寬裕，想買胭脂了，也不必看人臉色。
也有可能是攢給兒子們娶親。想自己年事已高，未來總要有個與兒子性情相投的女子，彼此扶持，互相照料，一起走完接下來的人生。
慕子翎望著這幾塊臟污不堪的碎金，目光有些空茫。
這是飽受期待和祝福的的東西，和他不配。
“你在做什么？”
正當慕子翎準備稍稍繞過這叫他感到灼燙的小東西時，身后倏然傳來秦繹的聲音。
他手中拿著一柄素白的傘，一身極其舒適閑散的玄色衣衫。
這人可真是換副裝扮，就換副樣子。
早前在戰場上的時候，秦繹穿著漆黑的鎧甲和勁裝，束發略微有些凌亂，指縫和掌紋中沾著血跡，下巴上有微青的胡渣。
瞧著既疲憊，又俊朗硬氣。像頭蠢蠢欲動的豹。
現在換回低調的常服了，哪怕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樣式，也是好一副養尊處優的王孫公子模樣。
慕子翎轉過視線，回過身接著往前走去：
“悶得無聊，出來走一走。”
秦繹跟到他身側，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并肩走著，說道：“快下雨了。”
慕子翎神色淡淡地，漫不經心“嗯”了一聲，既沒表示好，也沒表示不好，只仍然往前走。
秦繹瞧著他，見這人昨夜還醉了酒，嘔血，今日又像沒事人一樣到處晃，也是令人不解。
“你昨天嘔血了。”
秦繹隨口說：“有哪里感覺不舒服的么？”
慕子翎略微挑了挑眉，似乎完全忘記自己醉酒后的事情了，問道：“我嘔血了？......沒什么關系。”
“——過幾日去采收一批新魂就好了。”
“......”
秦繹實在不喜歡和他討論這些陰邪作惡的事情，只得將話題挑開：
“你來這里做什么？......雨一會兒下起來了，回去的路不好走。”
慕子翎大病初愈，身形又清減消瘦，站在到處都是黑墻焦土的死城中時，就像一個在陽間到處游蕩的鬼魂。
秦繹望著他，看著慕子翎冰冷沉郁的側臉，突然覺得兩人彼此的對話都有些干澀。
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想旁敲側擊地探聽一下慕子翎那個突如其來又毫無緣由的吻，但是慕子翎連嘔血都忘記了，想必也沒辦法回答他。
一時興起，或是因緣巧合，都有可能。
慕子翎眼簾低低的，漫不經心回答說：“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這里比較安靜罷了。”
“哦？什么事情。”
“想那只小鬼降為什么要殺我。”
慕子翎輕輕嘆息了一聲，仰頭望著陰沉的天際——
秦繹自見到他起，印象中慕子翎就是十分冷郁偏執的，手段血腥暴戾，極少會露出這種茫然的神色。
天空開始墜雨了，秦繹撐開傘，擋在慕子翎與自己頭頂。
“在云燕，我并不是最倒霉的小孩。”
慕子翎淡淡開口，以一種已經十分平靜地口吻，敘述曾經對他而言最憎惡痛恨的地方。
“我雖為公子隱，但到底有個貴為王后的娘親，能保下我的性命。雖然遭人欺辱，可也茍延殘喘到了十四歲，比那些生下來就被扔進烈火中燒死的孩子好多了。”
他說：“所以，我叛國后，早料到會遭那些王室貴族們仇怨，卻未想到連那些身世比我更凄慘的孩子，也會如此巴不得我去死。”
秦繹聞言微微頓了頓，想起那個橫穿慕子翎整個心口的疤。
......那一擊，是實打實地想要慕子翎性命的。
“可笑，他不恨讓他如此早夭的云燕貴族，卻恨叛國的公子隱！”
慕子翎喃喃說：“‘為何他的身心承受能力不能強一些？有比他更慘的孩子都未崩潰，為何他不行？’說到底，是我自私懦弱，不肯為故國犧牲奉獻。”
慕子翎臉上浮起一個嘲諷的笑：“這就是我的罪名。我......要活得像個人樣。”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穿越家丁之群芳譜 超級富農 萬古鎮魔 都市：神級簽到系統 黃色生存游戲（無限） 鬼醫煞（GL） 老衛的幸福生活 求婚99次：愛不宜遲 妖怪又又又把我抓走了 掌門人不高興 我竟然和炮灰私奔了 轮奸盛宴 諸天最強獵魔人 對沖 予你高潮 過來老攻親一口+番外 神話之玄幻降臨 神說我會遇見你 克夫農女傾富天下 我有一個游戲分身 宇智波斑橫推諸天 超凡數據化：無限制合成 全宇宙最后一顆熊貓蛋 當霸總穿到女尊文(NPH) 伴娘 龍珠之最強弗利薩 我在驚悚世界開酒店 [網王]王者立海 蕓蕓仙道 和暗戀對象結婚以后 女皇之路 請允許我一個人仰望 流光刺客 穿越時空的蝴蝶 穿成死對頭的崩壞Omega 從斗羅大陸開始征服諸天 艾澤拉斯怪物圖鑒 滿級大佬攻略手冊[快穿] 傅小官董書蘭 大案迷蹤 快穿之水乳交融【繁體版】 閨中媚（重生） 重生后我嫁給了渣男他爹 [娛樂圈]如果是你，我甘之如飴 吞噬星空之地球四兄弟 木葉之悠米 抗戰之紅警無敵 始皇啊，你不是你爹親兒子[直播] 九指新娘 穿越女主角 我可以當你的魚嗎 星際道醫[女尊](女尊) 漂亮同桌總想釣我 偽裝淪陷 糖和紙飛機 后宮春色 燁南 Justice [未來]怪物與鮫人 前夫他不肯和離 撿的奶貓是高冷總監 穿越成反派 [來自星星的你]只要和你在一起 從武警新兵開始當教員 九零之香江犯罪專家 我是老公是冥王（高h） 你的故事（短篇合集1V1） 諸天世界仗劍行 農家悍妻：沖喜相公寵上天 影后歸來 我，獲得關註就變強！ 從詔獄開始修仙 穿書之姻緣天定 只愿相遇不負今生華笙江流 [霹靂]亂花漸欲迷人眼 魔界有個小公主 女配她想當咸魚 風云之幽若天下 鎖嬌顏(重生) 神女降世：帝尊強勢寵 還珠之薇然人生 每次穿越都被主角受撩了[快穿] 凈身出戶，我億萬財產曝光！ 孽凡記 再往春山 搞化學的去修仙 火影之鳴人所謂喜愛 惡系奶犬 有只海豚想撩我 反派們的初戀跟路人跑了[快穿] 凰女傾世：冷血狼王請下跪 簡清厲漠謙吃一口椰凍 兼職漫畫家 無限世界重疊 我與大佬分財產 強寵契約妖仆 柔嘉維則 在高危世界創業奔小康 我的出馬仙兒生涯 紛紛落進你心裏 江湖俠女滅魔錄 空間種田養蛋[重生] 雨村筆記 督主 皇后從良記 涅鳳還朝 錯嫁之情殤 醫學碩士帶空間穿到七零當神醫 此女子淺笑 醒來后我變成了破廟門前的石獅子 日落時吻你 都市極品醫王都市極品醫神 穿成霸總文裏的女配 錦色芳華 庶長女（打臉真香追妻） 逃荒路上當共妻（穿越 1V4 高H） 填飽肚子的場合 家庭亂倫系列 請務必圓潤的滾 洪荒棋圣 到火影世界當土影 奧特曼之流浪亡魂 華娛之騎著單車做影帝 穿越之傲嬌系統 死亡陰影 農家子的科舉路 全魔域都在說東北話 被繡球砸中后將錯就錯 爆笑雙寶：神醫娘親每天都在洗白 閨趣 將軍他非要入贅 真千金吃瓜被聽到心聲后 穿越之亂世江湖 直不起腰 凡人：打怪升級，我享長生！ 春風入我懷 我嗑的CP都BE了 我靠裝白蓮騙過了全世界 覆仇四公主的王子 戰斗王之颶風戰魂6：夜半傳唱 冥府之路 （現言甜寵 靈異搞笑） 從攤煎餅開始當廚神 人在戀綜，釣系美人她茶香四溢 四合院：60年代一廚子 挨揍就變強 笑臥西樓 我的道侶來自未來 言珈你好，言珈再見（GL） 二兩娘子 總有人要害我崽[穿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