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蘇郁貼著楚鳴鶴鬢角，冷笑起來，“我要?dú)⒘四恪！?
心臟劇烈一震，楚鳴鶴反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狗日養(yǎng)的。”
“…………”
楚鳴鶴見他又不動了，于是想將他推開，一上一下的姿勢實(shí)在太奇怪了。
可他剛一伸手，周蘇郁就重新將他按倒。
楚鳴鶴看見周蘇郁低下頭，不知道眼淚還是雪水落下來，打濕他唇角。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周蘇郁終于說出了那句話。
“你們?yōu)槭裁匆@樣對我……”
“你們?yōu)槭裁匆λ麄儯瑸槭裁匆ξ摇?
他像一個(gè)濕答答的小嬰兒般哭著，因?yàn)樘脹]有掉眼淚了，所以憋壞的淚腺要狠狠報(bào)覆。
大顆大顆的眼淚砸下來，怎么也不受控制。如果周蘇郁是清醒的，他一定會扇自己兩大嘴巴子。
鬼使神差的，楚鳴鶴伸出舌頭舔掉，味道咸咸的，他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
其實(shí)周蘇郁的體力早就被耗盡了，身體非常虛浮，就算跨在身上，楚鳴鶴也沒感覺到多大重量。
所以當(dāng)他的拳頭如雨點(diǎn)般落下來的時(shí)間，一只手，楚鳴鶴就輕松接住。然后周蘇郁楞了一下，兩個(gè)人瞬間顛倒位置。
場景重現(xiàn)。
這幅畫面非常詭異，周蘇郁躺在楚鳴鶴腹部位置，因?yàn)楹粑粫常靥艅×移鸱砩嫌譀]有衣物遮擋，赤條條的像擱淺沙灘的魚。
周蘇郁肩膀聳動得厲害，楚鳴鶴感覺到他稍微松動，抬起手，將灰色的羊絨圍巾搭在他脖子上。
誰知哭的更大聲。
“你們?yōu)槭裁匆@樣……”
“我什么也沒做錯(cuò)呀……”
“我是壞孩子嗎……”
“別……”
別哭了。
盡管楚鳴鶴很想說這句話，但直視周蘇郁的眼睛時(shí)，忽然也哽咽住了。
楚鳴鶴想起來，小時(shí)候自己闖禍被罵了，白又琳會抱著他的頭，一下下給他順毛。
于是他也這么做了。
摸了好一會兒，他看見周蘇郁沒了動靜，嚇得他以為周蘇郁猝死了。
撥開劉海，發(fā)現(xiàn)這家伙只是憋著眼淚，不想讓它們掉下來。
楚鳴鶴又想起白又琳會對他做的事，于是閉上眼，吻掉沒蓄好的淚珠，在通紅的眼尾周圍。
他對天發(fā)誓，絕對沒有非分之想，也沒有感覺兩個(gè)男孩子這樣做有什么怪異，他只是想安慰他而已。
楚鳴鶴感到腰側(cè)被重重地掐一下，身下的家伙似乎不滿意他走神，低低咕噥一聲。
手指掐得更加用力，把楚鳴鶴的註意力扯回現(xiàn)實(shí)。
“你為什么要騙我，我這么不值錢嗎？”
盡管一頭霧水，楚鳴鶴為了讓他盡快安靜下來，還是用父母哄小孩子的語氣說，“我沒有騙你，你是世界上最金貴的寶物。”
“值三百六十二萬嗎？”
忍著腰痛，楚鳴鶴認(rèn)真道：“三百六十二萬幾千倍都不止。”
對方較勁，“我要幾千萬倍。”
這要得有點(diǎn)多。
“好好好，你是無價(jià)的。”
“什么是無價(jià)？”
楚鳴鶴思考合適的量詞，盯著周蘇郁困惑的眼睛，片刻后說，“一個(gè)宇宙。九百三十億光年。”
語氣誠懇，周蘇郁的鬧騰勁兒被熨平了一些。
周蘇郁終于放過他的腰，“我想回家，可是已經(jīng)沒有家可以回去了。”
心靈導(dǎo)師楚鳴鶴說，“真正的故鄉(xiāng)在你的心裏，不要太在意物理層面上的概念。”
周蘇郁露出惶惑的表情，拉住他的手，強(qiáng)硬地貼在自己的左邊胸膛上，“可是我也沒有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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