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楊,他本來就姓楊,由于買了一輩子的水果,大家就叫他果子楊,果子楊62歲,162cm,體重84kg,滿頭白發,幾首找不到一根白發,這與他黝黑的皮膚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他的除了臉黑了些外,身體的上皮膚還真的很嫩很白,可能這與他的工作關系有關吧。胖頭,脖子粗,混身上下胖得協調。
果子楊原來在老家的小鎮上就是買水果,由于與老伴的關系不好,性格不和,就來這不城裏,做大生意沒本錢,于是就每天坐在城市的立交橋下與人閑聊著八卦。遇到一對夫婦,也是無事可做,就這樣,果子楊懂水果,那對夫婦投資,果子楊投資小本,就合伙開起了水果店。
果子楊出來后,從來不回去,兒子讀書,工作,他都不管,只是家裏有人來找他的時候,有事幫事,要錢給錢,就是過年也不回去。兩個兒子也覺得有他沒他也一樣,平時也從來不看他。他在外面一呆就是二十三年,這二十三年合計也沒有回去二十三次。有一次他兒子來他水果店買水果,正好是老楊一人在,兒子都不叫他父親,水果堅持要給錢。對他親近點還是女兒,女兒就住在小城裏,平時有什么要做就找他幫忙做,他也樂意,他總覺得欠幾個孩子的,只要幾個孩子開口,他從來不說二話。兒子基本不向他開口,現在女兒找他,我當然樂意。女兒女婿在外打工,家裏買了房子,要裝修,叫老楊照看著,這裝修要材料啊,這老楊是跑前跑后,不但要做水果生意,還要給買材料,同時自掏腰包。老楊樂呵說,我這錢沒有地方用啊。
我與果子楊認識是一個意外。
那年的這個時候,正是水果壓滿街的時候,我坐車去看一個朋友,果子楊的水果店就在車站旁邊。我去他店裏買水果,買好后就坐在他店門口等車,因為去朋友家的車特別少,一天也就兩趟,早晨和中飯后各一趟。錯過這兩趟就得第二天了。口渴了,在他店裏買水喝,水果店門他也擺了一個冰柜和貨柜。買一些冷飲和煙。沒有零錢,給了一百塊,這時車來了,我看到車了提起東西就跑去追車子,等上車才發現還沒有找錢給我。這時果子楊追出來喊:大哥你什么時候回來?回來的時候來取吧。沒事,放心去吧!我雖然有些不信,但這車坐上也不容易。同時這車也開出站口,不允許停車了。只好這樣了。喊著對他說:明天下午回來。
第二天下午,太陽特別大,坐在大巴車,雖然開著空調,但效果不是很理想,感覺皮膚都要裂開了似的。可等我從車站出站口出來的時候,發現果子楊打著一把白色的那種用來產品廣告宣傳用的雨傘,坐在位子上,他老遠就看到我了。就站起來迎了過來,說:
“我怕錯過大哥,所以在這裏等”
“你也真是的,錯過了我還知道你的店呢”
“我還不是怕你忘記了嘛”
我聽了很感動,這社會還有這種人,太誠信了。忙在旁邊的店裏買水,他知道我的意思。忙說:
“不用買啦,我店就在前面一點遠,店裏有水,還買什么水啊”說完轉身就走了。我只好不買追了過去。來他他店裏,那夫婦都在,看到果子楊回來了,男的對他:老楊,你守下店,我去休息下,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的。果子楊忙說:快去休息吧,辛苦了,昨天拉水果,今天又沒有休息。那男的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對我:大哥,老楊這人吧,特實誠,他從午飯過后就在那裏等你了,生怕錯過你,又擔心你不是本地人,難以遇到你。
通過事,我對果子很有好感,經常特別去他店裏買水果,老楊也很好,給我講一些如何辨別水果,什么樣的水果可以買,什么樣的水果不宜買,什么樣的水果熟了,什么的水果還差點呢,特別是香蕉和西瓜,告訴我買的時候要特別註意,有的西瓜是用藥頭天夜裏用針註射催熟的,從聽聲可以聽出來。香蕉是用一種化學藥水浸泡催熟的,從色道和軟硬度可以看出來。
這樣,就又多了一個朋友。
老楊雖然與那夫婦合伙開水果店,但只是在店裏合伙買水果,其它的還是分得蠻開的,他們住在不同的地方,老楊是一個人租的房子。一天三餐自己做飯,自己洗衣。那天,老伴飯了餃子,我想著給老楊送幾個過去。老楊看到我給他端去餃子,當接過餃子那一氣瞬,我註意老楊的眼紅了。然后老楊給那夫婦交待了一下,就帶我去他租住的房間。那一間十平米左右的房間,裏架著煤氣竈,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一半用來擺了一口大大的木箱。還有一個很老舊的木柜子,門上的玻璃都掉了,可以看到裏面的碗碟。另一邊自己用三角鐵組裝的一個簡單的架子,上面放有各種雜件,旁邊有一臺冰箱,我拉開看了一下,裏面是一些剩飯菜之類的,地面很潮濕。靠床尾那邊位了兩根鐵絲,上面掛滿了衣服。
老楊給我讓坐后,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開始掏出是六遠一包的煙,又放了進去,從桌上背包了掏出一包二十元一包的,給我分煙,我接了,雖然我抽的煙比這檔次還高一些。我很感動,從老楊的舉止行動當中,他對我的到來很意外,很高……
過后,老楊給很詳細的講了他的過去,他的一生。最后他有些抵制不住的拉著我的手說:大哥,我出來二十多年了,吃過餃子,但從來沒有吃過讓我暖心窩的餃子。有時過節我回老家的時候,我家那老瘋婆子,見回去,將好吃都藏起來。兒子們對我似陌生人,女兒好點,但長年四季在外打工,回來也很少來光顧我。大哥今天給我來這一手,呵呵,我這頭發可能會掉光呵。太謝謝你了,大哥!我對老楊說:楊子,不要說見外的話了,只要你不嫌棄,我家你隨時去,你叫我一聲大哥,我就當你是弟弟了,我還真沒有兄弟姐妹的,我家你就當家吧。不要見外。
往后,老楊經常去我家吃飯,但從來沒有空手去。每次去吃飯,喝酒,基本上我都叫上老李來陪酒,因為果子楊特別能喝,在我家我可不能將自己喝醉吧。再說,老李也是一個人在家裏。
有一次果子楊喝多了,竟然談起女人了,他說他來這裏二十多年,深愛著一個女人,那個女為他生了孩子,他幫著將孩子養到了四歲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不聲不響的消失了。說到動情去的時候,果子楊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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