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是被李玄清叫醒的,起來的時候嘴角還掛著絲可疑的銀色液體。這令得她瞬間燥紅了雙頰,加之她剛剛睡醒,雙眼微瞇,帶著別樣的朦朧庸懶,玉面含春,似嬌還嗔,說不出的嫵媚動人,令李玄清的心跳沒由來的快了幾分。不知為何,她的身上總有股特別的吸引力,這股吸引力使得他莫名的不想遠離她,一如現在。極自然的,他抬手幫她理了理掉在臉上的幾根調皮的發絲,他的指尖輕觸在她臉上,溫溫的潤潤的,帶著一股他身上特有的清冽的氣息。尚未及她反映李玄清卻是先一步道:“我回房等你,你收拾好就過來用早膳。”秦子衿愣愣的點點頭,看著他的身影快速的飄到門外,無聲的笑了。
也許,這條路,未必就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艱難呢!她想。
秦子衿簡單的整理了下,就敲開了李玄清的門。桌上已了擺了幾碟小菜,仍然是水煮,好在還有一碗熬的稠稠的靈米粥,她是唯一喜歡的。這個世界的菜品,永遠都那般簡單,簡單到令人提不起食欲,尤其是這幾天天天都是烤肉跟水煮,真是吃夠了。除了粥和饅頭,秦子衿將桌上的盤子統統移走。自己從儲物鐲里抹出幾個小蝶子來。一碟子椒鹽花生米、一碟子酸黃瓜、一碟涼拌海帶絲外加一籠熱氣騰騰水晶蒸餃。
這些都是秦子衿前些日子無聊時做下的,弄了很多,一時也吃不完便留下了。反正食物放在儲物鐲里永遠也不會變質,熱騰騰的放進去,還熱騰騰的拿出來。李玄清微挑了挑眉,對徒兒的作法表示十分滿意。他知曉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人的廚藝能超過自家徒兒。
師徒倆靜靜的享受了一頓美味又營養的早餐,秦子衿施了凝了個凝水術將空碗碟洗干凈收好。又取了頂級的仙道茶用稀釋過的清泉水泡了。李玄清取過一盞茶來細細的品著,一面拿著書不緊不慢的翻,看著悠閑的很。倒是秦子衿眼看著窗外的日頭升得老高了,想著還要起程回七星門的事,心里便有些著急。正猶豫要不要同李玄清開口,他卻是把茶盞突然一放道:“時辰不早了,起程吧!”
“呵呵!”
“你笑什么?”
“我看師尊您這么悠閑,我還以為您今天不走了呢?我可是等的不耐煩了。”
“……”李玄清幾不可見的勾勾嘴角,小徒兒最好不要對這個地方有什么過多的留戀……
出了哲羅城,李玄清拋出自己凌云飛舟,晝夜不停一路向著七星門的方向駛去。半個月后就到了秦國的境內。路過京城時,秦子衿想起自已這個身體的生身父親,那個寵女無度的秦國皇帝,兩年不見也不知他怎樣了,想著即是到了到了家門口總要回去看他一看才好。正想著怎樣同李玄清開口,他卻是道:“子衿,你先前不是說找到自己的生身父親了么?怎么如今都到了家門口了,不想回去看一看?”秦子衿聞言歡喜道:“我正想著怎么同你開口才好,現下你主動允了,可莫要反悔才是。”李玄清好笑的挑眉:“我什么時候同你反悔過?”秦子衿哼了一聲:“怎么沒有?你先前離山之時給我留信只說幾日就回,結果一去就是十多年,若非我等不急去尋你,只怕你現在還困在清流宗呢!”
“……”
師徒二人在城門外落了地,隱了身上的修為,徒步進了城。這幾年秦國各處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是而京城與前兩年相比更為熱鬧了。秦子衿帶著李玄清沿著城市的中軸線一路往北,到了巍峨宏大的紅色宮墻前,秦子衿從袖里抹出塊金黃色令牌遞與守城的禁衛軍將軍,那將軍一見神色大驚,當即跪下行了個大禮:“微臣不知明珠公主回宮,請公主訴罪。”
“將軍請起!我乃方外之人,勿需行此大禮。”那守城將軍道:“公主是君,我是臣,君臣之禮不可廢。”秦子衿不欲在這種事情上同他爭辯,只道:“我游歷回師門,路過京城順便回來看看父皇,不日就走。將軍知道即可,切勿大肆宣講,我最是不耐煩那些繁紋辱節的。你且自去,不必管我們。”
“是,公主!”聽聞大秦這位拜在仙門的神秘公主性子恬淡喜靜,只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自是不敢多言,只恭敬的隨立在一旁,目送著她往宮里去了。卻不想秦子衿走了幾步,又突然倒了回來,摸出一只白玉小瓷遞給那將軍道:“你腿有舊疾,現下雖不顯,來日必成大患,這瓶丹藥你且拿去服了吧,于你有益!”那將軍未曾料得有這種好事,欣喜若狂,連連作揖道謝,將那裝著“仙丹”的玉瓶小心的攏進懷里。惹得周圍的兄弟一個個眼紅的不行。
前往皇宮內城的路上。
“小徒兒?哦,或許我該稱你秦公主?”李玄清似笑非笑看著她,看得秦子衿心里發毛,干干的笑道:“那,那個師尊啊,我是不是公主不都是你徒兒么?”因著秦子衿先前只說自己找到了俗世的家,父親兄長就住在秦國京城,并不曾說過自己的父親就是秦國皇帝的事。
“是么?別忘了你今天說過的話?”
“不會,不會,除非我死了!”
“嗯……這句還是不要再說的好。”
“……”秦子衿無言的抹了把頭上的汗……
聽到太監來報說明珠公主揩師回宮,秦晉遠愣了足足有幾秒鐘,隨即狂喜。朱筆往御案上一擲,龍袍一撂:“公主在何處,快快前頭領路!”
“就在前頭的朝陽殿。”
“擺駕朝陽殿!”秦晉遠一進朝陽殿就看到心心念念的寶貝公主,不由欣喜大笑:“明珠我的寶貝女兒,你可算是回來了。”一邊大步走來,將秦子衿抱在懷里,好一陣激動。
“許久不見,父親可還好?”秦晉遠大笑:“有你給的的靈丹仙茶什么的養著,能不好嗎?”秦子衿將秦晉遠全身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見人不僅沒有變老,反對比前幾年回來時還要顯年輕一些,可見卻是過的不錯。“嘻嘻,父親卻是越發的年輕了,您后宮里的那些妃子肯定享福不少。”秦晉遠如何聽不出女兒話里的調侃,不禁老臉一紅詳怒道:“調皮的丫頭,幾年不回來看我一眼,一回來就拿你父皇開唰,這宮中也就你膽子這么肥了。”秦子衿笑道:“我膽子肥不好嗎?”
“好,好,好肥點好,你那些兄弟姐妹見了朕除了恭敬就是端坐著無趣死了。”聽這話,倒希望自己的那些皇子公主什么的,都歪歪地些才好,這皇帝當的,還真夠無聊的。“快讓朕看看,瘦了沒有?”說著硬是將秦子衿拉著轉了個圈。秦子衿笑:“我是修仙之人,哪里會瘦。好了,父親,我先給你介紹個人。”說著指了指一旁上坐的李玄清道:“父親這就是我的師尊,七星門搖光峰的峰主玄清道君。”秦晉遠這才發現不遠的地方還站著個白發男子。其實剛在太監通報的時候就說明珠公主攜師回宮,只可惜他到明珠這兩字太過心急,自動把后面那“攜師”兩字給略去了,才弄成這般尷尬。秦晉遠是凡人,見過的修為最高的七星門弟子就是筑基期的國師,如今見得傳說中大神般的人物,還是自家女兒的師尊,自是狠狠了驚了一驚,方才理了理衣服對李玄清恭敬的行了弟子禮道:“秦晉遠見過玄清道君,道君萬壽無韁。”李玄清卻是讓到一邊沒受他的禮,雖然他是“仙”秦子完是凡人兩人的地位一個天一個地,但秦晉遠到底是一國帝王,亦是自己徒弟的生身長輩,亦或許以后還會是……所以這個禮是萬萬不能受的。一邊伸手扶了秦晉遠起來道:“我乃番外之人,秦國陛下不必多禮,尋常待之即可。”
秦晉文如何肯,感激萬分道:“仙尊救得我寶貝女兒子衿,傳她仙法扶育她成人,便是我秦晉文的大恩人,尋常待之如何使得。”面對秦晉文的堅持,李玄清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投了個無奈的眼神給徒兒。秦子衿接到李玄清求救的目光,只得開口勸道:“父親,師尊清修多年,最是不喜煩俗瑣禮,他即說平常待之,父親照作就是。”
“可是……”秦晉文還欲再說什么,可是看見女兒乞求的目光只得應了。三人簡單的說了閑話,秦晉文便將兩人都安排回到秦子衿的紫晶宮。雖說秦子衿三年不在家,那紫晶宮秦子衿卻是囑了人日日打掃維護的,故而她只要直接住進來即可。按照宮規,后宮是不得住外男的,可秦子衿同秦晉遠說李玄清是自家師尊,都是仙門中人,兩人若是住在一起也方便師尊教導。秦晉文一想即是秦子衿的師尊,這樣的仙尊自是另當別論的,女兒說的也不無道理,很爽快的點頭答應了。然而對這些,李玄清卻是沒多少感覺的,一來他不懂俗世宮規,二來他覺得住哪都一樣,無所謂好壞,當然他更樂意同徒兒住在一處。
晚上,秦晉文在紫晶宮安排了豐盛的晚宴。下廚的卻是秦子衿,她可不想秦晉文費了大力氣尋來的上好食材叫御廚給糟蹋了。如此佳宴,豈能無酒,索性將梅保那換來的最后一壇“神仙醉”拿了出來。心情極好的秦子衿也難得的喝了一杯,怎耐不勝酒力,一杯下肚已是雙眼迷朦,雙頰飛紅,腦袋里的神經也糾結起來,扯著同樣醉了的秦晉文說起了悄悄話:“爹爹,你覺得我師尊怎么樣?”皇帝大著舌頭道:“很,很好,獨、獨一無二。”“鬲”秦子衿打了個響亮的酒鬲“爹爹,讓他做你女婿好不好。”自以為是秘密是兩人,偏偏說的極大聲,想讓人聽不見都不行。聞言李玄清只覺得眉頭一跳,秦晉文卻皺著眉似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然后還怕人不知道似的睜著朦朧醉眼仔仔細細打量了仍然淡定無風的李玄清道:“雖然老了點,但夠強大,乖女兒好眼光!”說罷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趴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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