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即畢,秦子衿懷著一份帳然,辭了李玄清同師們眾長輩、師兄妹,返回秦國。
國內(nèi)安定依舊。秦子衿查閱了她不在的這段日子,秦淵批閱的奏折記錄,件件處理得當,儲君風范顯露無疑,不覺心下大慰。
秦淵雖只是她侄兒,亦是她一手帶大,時常悉心教導(dǎo),情份比之一般的母子亦是不逞多讓。然秦子衿刻在骨子里的思想,她并不主張一夫多妻的制度,因而在教導(dǎo)秦淵之時,總會下意識的給他灌輸一些現(xiàn)代的思想。秦淵亦受她影響頗深,故而長到成年太子宮中也不曾有半個妾侍通房。秦淵的長相承襲了秦皇室一慣的優(yōu)點,生的極好。加之身份高貴,又如此潔身自好,自是引得一眾高門貴女將他奉為夢中情人,眾臣子心中的最佳女婿人選。眼下已年過十八尚未娶親,臣子們都急了,因而頻頻上書,要求太子立妃,以傳承皇室血脈。秦子衿亦覺得,是時候讓秦淵成婚了。不過在此之前總要過問下他自己的意思。如此想著,秦子衿便挑了個清閑的午后,到了太子宮。
內(nèi)侍將她請到了太子宮的書房前,正欲上前敲門,秦子衿輕抬玉手制止了。內(nèi)侍見此,輕輕的退下。秦子衿推門而入,見秦淵正拿著一塊手絹發(fā)呆,突見她進來,嚇了一跳,忙起身行禮,亦不忘將手絹不著痕跡的塞入袖中。秦子衿含笑的看了一眼那仍然露出一角的手絹,也不拆穿他。
“皇姑姑!”
“不必多禮,且坐下說罷!”
“是!皇姑姑。”秦子衿問了些他近來對于朝局的看法,及一些對深入改革地見解,秦淵回答俱是不錯。秦子衿滿意的點了占頭,方說起自己此前來目的。“淵兒,你今年快十九了罷?”秦淵恭謹:“再有二月就滿十九了。”
“呀,這日子過的可真快,初見你時你不過三歲稚兒,如今竟已長成了錚錚男兒。”秦子衿望著比自己高出整整一頭的秦淵無不感慨的說。秦淵親自奉了一杯茶水與她,極是恭敬道:“是,這些年,多虧了皇姑姑悉心養(yǎng)育教導(dǎo),否則哪有淵兒的今日。皇姑姑的恩情淵兒此生銘記在心。”秦子衿抬手制止了秦淵:“姑姑今日來找你,是有事要同你商量。”
“姑姑請說,淵兒聆聽教誨。”秦子衿笑道:“你這孩子,哪要整的這般嚴肅。不過是近日時常有大臣上書,要求你立妃。皇姑姑想著,你如今也大了,是時候立妃了。趁今日清閑便來問問,你可有中意的姑娘?”秦淵一聽臉頓時紅了,吶吶半響不語。雙手攏在袖中,很有些緊張,張口欲言,卻又似想到什么,眸光突然暗淡了下去,變了幾變,終是淡淡道:“回皇姑姑,沒有。”
“果真沒有?”
“沒有!”
“哦如此,皇姑姑可就自作主張?zhí)婺氵x妃了。”
“聽憑姑姑安排。”秦子衿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與他閑話兩句,卻見他心不在焉,知其必有事相瞞,卻也不便逼問。復(fù)出了太子宮,秦子衿便差人喚了來了太子暗衛(wèi)相詢,方知秦淵這段時間經(jīng)常出宮“探訪民情”,至于具體如何,便只有他自己知曉了。方才在太子宮中,秦淵雖將那手絹及時塞入袖中,卻如何能瞞得過她。只要探出靈識稍微一掃,便能一覽無遺。那絹子顏色素白,卻于一角處繡了幾束紅梅,分明是女子所用之物。如此珍藏于袖中,想那女子必是極得秦淵心意。因他不肯承認,也不便相逼,只需暗中派人尋找即可。
不過一日,便有暗衛(wèi)將那女子之畫像,生平家事等盡數(shù)呈于御案之上。竟是一名喚卓文君的女子。其父生前乃是秦熙身邊最得力的護衛(wèi)之一,后來二皇子叛亂之時于皇宮中戰(zhàn)死。她是遺腹子,母親在生她之時亦難產(chǎn)而亡。族親不良,為吞她父母遺產(chǎn),竟言她克父克母乃是不詳之人,將她丟到了育幼院。之后她便在育幼院長大。至十二歲時,在育幼院長的支持下,將族親一狀訴至邱商府。時任之邱商府伊亦是個剛直不阿的,查明卓文君所訴之原委屬實后,判定卓文君的族親有罪,并返還全部被侵吞的家產(chǎn)。然卓家人不良,這么些年下來,昔年被侵吞甚是豐厚的家產(chǎn)早就被敗了十之**,到得卓文君手里,不過剩了些空殼子。卓文君變賣了一些地產(chǎn)作資本,在東城區(qū)里開了家繡莊,專售育幼院女子所繡之物。所得之錢財,一部分被用于擴大繡莊經(jīng)營,另一部分用來改善育幼院的生活條件,或是幫助同屬弱勢群體敬老院等。甚得老幼愛戴。
秦子衿看完奏折后,對這卓文君頓時生出幾分好奇來,如此自強不息的女子,這時代可不多見。手指輕敲桌面微一思索,便計上心來。
次日,一頂樸實的軟轎停在邱商城東一家名:“四季繡莊”的鋪子前。婢女伸手撩開轎簾,扶出來一位美貌絕綸的少女,凡有幸見之者,心下皆驚。那少女進得店里,四下里轉(zhuǎn)了一圈,美眸落在一架蝶戲牡丹雙面繡屏風上。那畫繡的栩栩如生,極是吸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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