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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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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能做皇后,自然不是因為她自己有多么優(yōu)秀，而是因為她背后的張家和云京舊黨。只要張家和云京舊黨支持她，她便能做皇后。

比起未來的皇后，仁談4,只是個小人物。

雖然現(xiàn)在內(nèi)廷里都覺得福春已經(jīng)是新帝身邊第一得用之人了,但福春內(nèi)心里卻非常清醒。

鐵血出身的新帝從未將他看作過自己人。

他雖喜歡聽他時不時提起一兩句“寶華公主從前如何如何”,但對他也沒有更深的眷寵了。

真正能叱咤內(nèi)廷的大太監(jiān)不是這樣的。

真正的權(quán)宦應(yīng)該是深得帝王信任,知道帝王的所有秘密,參與和執(zhí)行帝王的一切陰私之事,在帝王心中,把他當(dāng)作自己的左手或者右手,或者一把刀。

福春渴望成為這樣的宦官。

今天，他看到機會。他知道這是弄險,弄不好翻了船，就粉身碎骨也說不定。

但富貴,不從來都是險中求嗎？

“奴婢……不想說。”福春流淚,“寶華殿下雖然是前趙的公主，可殿下以前那么喜歡奴婢,本要將奴婢調(diào)到朝霞宮去，卻聽說自己要和親，又不許奴婢去。”

“這樣心善的人,卻被說成那樣。奴婢,奴婢……”說著,嚶嚶哭了起來。

“福春。”李固的聲音陰沉似水,“她說了什么？”

福春抽噎著說：“她說,她說……”

張芬的一生，都是活在權(quán)勢中的。她比別人更清楚為何自己是皇后。

于她,這事已成定局，再無變化。又是在自己房中，只有自己帶進宮的婢女，她不免有些有恃無恐、得意忘形。

嘲完林斐，她繼續(xù)道：還有我們的寶華殿下啊，中宮嫡出，以前說她是什么，云京明珠。嘖嘖，結(jié)果呢，嫁到那種鬼地方，讓老頭子糟蹋，還二嫁父子。哎，漠北汗妃呢，這命格，真是好貴重啊。

她說完，咯咯笑起來。

“讓老頭子糟蹋，還二嫁父子”這兩句，福春學(xué)得語氣格外的刻薄。說完，掐著嗓子模仿女子咯咯嬌笑，配著一臉淚水，十分詭異。

他話音落下，殿中再無聲音。

福春弓著腰，面孔朝著地板，也不抬頭去窺天顏，只心跳得極快。

心想，成敗在此一舉了。

許久，李固沉沉的聲音響起：“出去。”

福春瞬間如同被澆了涼水一般，心都涼透了。

船翻了！

李固再道：“出去！”

福春弄險前的滿腔勇氣化為烏有，內(nèi)心中全是恐懼。恐懼天子之怒，恐懼今日之事泄露日后遭到皇后的報復(fù)。他倉惶退下。

李固盯著御案，覺得心里有些東西要翻涌噴發(fā)。

世事無常，她嫁了，他娶了。她遠(yuǎn)在漠北，他一路南征。

雖然他心中也想過以后，但眼前這些年，他也得好好過。他努力做他該做的正確的事――合格的主公，溫厚的丈夫，慈愛的父親。

偏有人要將他壓在心底深處的那把火點著。

李固不知道，在謝玉璋活過的另一世，另一個他也曾偶然聽見張芬說過這話。

皇帝李固在回廊下握住了亡國公主的手腕，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那公主只垂著頭，沉默抗拒。

他便明白了她不愿，他嘆了一聲“太瘦了”，后半句卻說不出來，只放開了她。

他去了皇后中宮，擺擺手沒叫宮人通稟，安靜走進去，卻意外聽到他的皇后咯咯嬌笑，笑那亡國公主三嫁父子，叫老頭子糟蹋。

那件事是皇帝心中一根刺，耿耿許多年。

他當(dāng)時的臉色便沉了下來，當(dāng)場呵斥了她，叫她慎言謹(jǐn)行，罰她抄三遍女則。然后，沒了。

便是心中生氣，又能如何呢？

一個是他的妻子，皇后，國母。一個，是這一輩子都沒同他說過幾句話的亡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