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疏道:“看來你沒打算直接殺了我。”
“你倒是聰明。”章鎮(zhèn)嘴上夸他,表情卻是惡狠狠地:“若不是匈奴王要你這個大活人,我一定要把你千刀萬鍋,除之而后快!”
“可惜啊,可惜你見不到那一天了。”
葉嶠對傅云疏已經(jīng)無可奈何了,明明這人已經(jīng)處于危險之中,偏偏嘴上還不饒人。
周辭鏡看著陷阱中被困的二人,神色有些動搖,他問章鎮(zhèn):“章大哥,你真的投靠了匈奴?”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章鎮(zhèn)嗤笑一聲:“匈奴又如何?只要他們能幫我殺了傅云疏,什么我都可以付出,更何況匈奴給了我榮華富貴,皇上能嗎?他傅云疏能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只有章鎮(zhèn)在自說自話:“不能,他們都不能,所以我有錯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有錯嗎?”
“你沒錯。”周辭鏡艱難說道,雖然他看上去并不讚同章鎮(zhèn)的話。
章鎮(zhèn)對他的回答很滿意,他并不需要有人質(zhì)疑他,他只想要有人同意他。
周辭鏡看著逐漸癲狂的章鎮(zhèn),掙扎許久,終于開口了:“章大哥,我有件事想要求你。”
“說吧。”
“你要抓的是傅云疏,能不能把葉姑娘放了?”
葉嶠一楞,章鎮(zhèn)也很驚訝:“你要救這個女人?你看上她了?”
“葉姑娘對我有恩,我先前誣陷她已經(jīng)很愧疚了,我想補償她,求章大哥同意。”
“你倒是重情重義。”章鎮(zhèn)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
“當然是你以前用過的把戲,取悅我,若是我高興了,我就讓你帶走她。”
這無疑是個極其侮辱人的行為,葉嶠冷聲道:“我受傅大人吩咐保護他,是不會跟周辭鏡走的,周辭鏡,你這是無用功。”
“我同意。”周辭鏡咬著牙,答應(yīng)了章鎮(zhèn),他自小流落街頭,受人欺辱,為了生計變成了這副不男不女的模樣,本就茍活于世。傅云疏與葉嶠落在匈奴人手裏一定生不如死,他救不了傅云疏,能救下葉嶠也行。
他跪在章鎮(zhèn)面前,解開了腰帶,緩緩脫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瘦骨嶙峋的上半身,背后滿是鞭笞傷痕,新舊交雜,不知道曾經(jīng)受過多少人的鞭打。
章鎮(zhèn)拿過一支弓弩,帶著微笑揚起了手,弓弩重重地打在章鎮(zhèn)的背上,白皙的后背上多了一片紅痕,瞧著刺目非常。
周辭鏡咬著牙忍受著,眼圈泛紅一言不發(fā)。直到后背一片血紅,章鎮(zhèn)才罷手,他把弓弩扔到一邊:“從前我一直奇怪怎么會有人有這種癖好,現(xiàn)在我好像懂了些。”
看一個人受折辱,瞧著乖順,但是你知道他心裏已經(jīng)恨死你了,這種感覺著實美妙。
周辭鏡忍著疼把衣服攏好,額前的碎發(fā)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整個人忍不住發(fā)抖,他還是堅持著問章鎮(zhèn):“章大哥……現(xiàn)在可以讓我?guī)~姑娘走了嗎?”
“當然……不可以。”章鎮(zhèn)笑了,看周辭鏡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只狗:“我可沒說我答應(yīng)你帶走葉嶠,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犯賤,賤骨頭就是賤骨頭,一輩子也改變不了。”
唾罵的聲音不斷傳入周辭鏡耳中,他的眼神慢慢渙散,一旁的弓弩沾著鮮紅的血液和泥土,正倒在章鎮(zhèn)腳邊。
“你騙我?”
“這么說倒也沒錯,我確實騙了你,這女人如果跑了,一定會通風報信,到時候我的計劃就全毀了,我絕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我說的不是這個。”沈默片刻,周辭鏡仰頭看著他,眼中滿是失望:“為什么你要和匈奴勾結(jié)?”
“沒有為什么,與你無關(guān)。”
“我殺了你!”
周辭鏡突然起身,拿起那把弓弩,直奔章鎮(zhèn)而去,可是那弓弩連碰到章鎮(zhèn)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他打飛出去了。
他毫不留情地把周辭鏡踩在腳下,臉上帶著怒意:“你敢殺我?”
“咳咳……我當然敢……叛徒該死。”
“好啊,好啊。”
章鎮(zhèn)嘴上說好,腳上發(fā)狠,重重地踩在周辭鏡背上,洇紅血痕從衣服裏滲出來,另一只腳踩在周辭鏡的右手,伴隨著咔嚓一聲,周辭鏡慘叫連連,他的手指骨被章鎮(zhèn)踩斷了。
“該死,章鎮(zhèn),你放開他!”葉嶠看不下去,她想沖出陷阱,但是劃不斷麻繩編成的大網(wǎng),她死死地盯著章鎮(zhèn):“我從沒說過跟他走,你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與你何干?”章鎮(zhèn)看著葉嶠無可奈何的樣子,更覺得有趣,他看著趴在地上幾乎要疼死的周辭鏡,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蹲下來湊近周辭鏡的臉。
周辭鏡感覺到一股鋒利冰涼的東西貼在自己的臉上,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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