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假道伐虢（下）
一陣猛咳讓劉婉咳醒過來，她感到胸腔劇痛，哇地吐出一大灘水來，接著猛吸了幾口氣。劫后余生的慶幸讓她整個(gè)人攤軟了下來，她睜著眼靜靜地欣賞頭頂?shù)乃{(lán)天白云，感慨活著真好。
兩張熟悉的臉移了過來，遮住眼前她的視線，“老伴，你看我說啥，這小娘子還能救活吧。”老翁笑得滿臉堆起了褶皺。
劉婉看見這兩張臉心中一驚，這兩人不正是清水渠邊，那小院內(nèi)慘死孕婦的父母么？他們怎么在這裏？
劉婉不動(dòng)聲色，轉(zhuǎn)頭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艘烏篷船上。
老嫗笑道，“小娘子，老身夫婦倆在水上打魚，你是我外人一網(wǎng)兜給撈上來的。你沒事吧！”
劉婉吃力地坐了起來，咳嗽了兩聲，“多謝阿伯阿嬸，我沒事。”劉婉又看了眼四周，見這裏尚在城中，只是被沖到了下游。
她道，“能否請二老將晚輩送回向陽碼頭，晚輩感激不盡！”說完，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她忍不住哆嗦了兩下。
老嫗遞了碗熱水過來，笑著道，“我們正好要去向陽碼頭送魚，順道將你帶過去。小娘子先喝點(diǎn)熱水暖暖身吧。”
劉婉一面咳嗽一面接過熱水客氣地道，“多謝二位！”接著她問，“二老經(jīng)常在附近捕魚么？”
老翁，“我們常年飄在水上，吃住在船上，居無定所，隨著流水四處飄蕩，飄到哪兒停在哪兒，不一定在穎水一帶。”
劉婉感慨，“四海為家。”
老嫗突然悵惘，“小娘子說得真好，一看就是讀過書的人，這讓我想起了我那可憐的孩兒。”
劉婉有幾分詫異，“阿嬸的孩子也是讀書人？”
老嫗笑笑，“是啊，只可惜......”
老翁忙嗔怪道，“都過去這么久了，你又提，一提起來，待會(huì)兒又傷心。”
傷心說來就來，老嫗眼眶一紅，忍不住抽泣起來。見她如此，那老翁忙放下船槳，過來摟住她的肩低聲安慰。“好啦好啦，總想起這些傷心事，傷神也傷身，你要是病了，我該如何是好？”
說著又有幾分嗔怪地道，“我就知道你想扔下我去找你的孩兒團(tuán)聚，我在你心裏還沒他重要！”
老嫗?zāi)ǜ闪搜蹨I，反過來安撫道，“老頭子你別生氣，我聽你的話就是，一定陪著你，跟你一起死。”
劉婉見兩位花甲老人，滿面風(fēng)霜溝壑，竟然一臉柔情蜜意，說起情話來旁若無人一點(diǎn)也不害臊，便覺得坐在一旁的自己是個(gè)程光瓦亮的燈籠，好不尷尬。
她輕咳幾聲，二人才從摟抱的姿勢分開。劉婉，“二老感情真好啊！”雖然老嫗的一張臉被風(fēng)霜侵染得黝黑，但仍看得出來她面頰上浮現(xiàn)的紅暈。
老翁有些過意不去，“船上有現(xiàn)成的魚，娘子落水受寒，我去給你做點(diǎn)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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