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從帳篷邊消失了。
俞清隨這才又轉過來。他坐回到林綿床邊，忽而問道：“有什么想要的東西。”
林綿其實還沒決定好，想去仙閣也只是突發奇想。所以他說：“沒想好呢，到時候再想想。”
俞清隨環住他的腰，臉探向他的耳邊：“我說是個人意義上。”
在學府呆了許多年，俞清隨接過眾多任務。那些任務很多是王侯之類人物委托的，伴隨的是取之不盡的財富與珍寶。仙門法器也不少。林綿不管想要什么，他應當都能滿足的。
林綿被耳邊的呼氣弄得渾身癢癢的，他扭過頭，對上那張面孔，猶疑幾下終于說了出口：“你。”
林綿的意思是希望師兄能永遠在身邊，不過他說出口之后，才感覺這話可能有點歧義。
他忽然睫毛一抖。
俞清隨頓了頓。
然后他彎彎眼睛，脖頸上喉結滑動。俞清隨地手從上方摸向林綿的手，十指緊緊地扣在一起。
次日清晨。
帳篷之外，妖族和魔教的人已經在更早時分走了。他們不愿意見到來溪耀武揚威、風風光光回府的模樣。俞清隨和林綿出來，整好被曹司事看到了。他快步走過來。
“你們兩個做得好啊，實在是出乎我的預料。”曹司事道，“特別是你，林綿，我對你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你剛入學府時候，那時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沒想到已經變得這樣優秀了。”
林綿有點不好意思，他回答：“不是我的功勞，是師兄……”
俞清隨打斷了他的話。
“沒有林綿在，我甚至連那些幽靈在哪裏都發現不了。林綿是唯一沒有被他們的攻擊所影響的人。”他說。
“這實在是太難得了。我想是因為林綿的感知實在非常出色。當然……那些幽靈，確實是意外的東西。這種上古才有的生物竟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到現在我們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但毫無疑問這次的競賽太過危險了……與往日的都不同。”曹司事說到這裏，也顯得有些擔心，“到了下一關不知會出什么事。你們也要事先做好心理準備啊。”
“好。”
“另外還有獎賞的事，我想靜雅已經和你們說過了。如果想到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不必多慮。”
“好的，謝謝司事。”
林綿和俞清隨來的準備返回的行列裏。
俞清隨一開始是準備帶林綿一起飛的，因為林綿的腳傷還沒完全好。
不過林綿說：“讓我自己走吧。我已經能飛的很好了。”
“我知道。但你還有傷。”
林綿又了一下師兄的袖子。俞清隨忽然明白他可能是不好意思被人看到。
他同意了：“那好，但不要逞強。我就在你旁邊。”
在天還沒亮的時候，來溪學府西北端的望川崖上已經站滿了在等選手們凱旋歸來的道生。他們聽到了大會第一關結果的消息，每個人都因為這個結果而感覺到興奮。
其中當然有晏葉的甘吉和秋涵兒。前一天聽說林綿不光贏了，還拿了并列第一的名次，兩人激動的甚至勝過林綿本人。為了替林綿慶賀，秋涵兒去伙房忙活了一早晨，做了滿滿一盒她拿手的五色酥餅。甘吉并無料理技能，于是從山上熱情滿滿地采了一大捧鮮艷的野菊花。雖然遭到了秋涵兒直白的嫌棄說太過寒酸，但甘吉卻十分理直氣壯：“人家小綿才不會像你這樣多事。我打賭他會高興的。”
吵著吵著，人群中發出呼聲。天空之中出現了一排小小的人影，是來溪學府的人回來了。
他們踏于劍上，各個雖然臉上或多或少顯出疲憊，但仍在飛得英姿颯爽。在聽到了山崖上道生們的歡呼之后，選手們的都直起身子，熱情地向山崖下的人們揮了手。而林綿則是飛在這群人偏左邊的位置。甘吉和秋涵兒一下就找到了他。
“看小綿現在飛得多好！”
“天吶，簡直是突飛猛進！——要不然我也試著被學府趕出去一次好了，說不定就開竅了……”甘吉說。
“你被趕出去那就是真趕出去了。”秋涵兒不客氣地評論道，然后踮起腳尖，朝林綿揮手，“林綿！”
林綿真的不一樣了。與他們心裏的那個有點平淡寧靜的少年形象不同了。
身材長而挺，神色熠熠，目光裏帶著堅定與英氣。
——與他身邊飛著的那位人人仰望的俞清隨看起來更為協調了，兩人簡直形成一張風景畫。
俞清隨也在空中疾馳，但是眼睛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對著地面。他是看著身旁的人。
來溪的選手們開始向下降落時候，林綿註意到了崖邊站著的甘吉與秋涵兒。見到一段時日未見的朋友為他的事高興得滿面榮光，他心裏忽然一陣感動。在過去的世界林綿沒有什么朋友，所以他也是很難得的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心情。
林綿穩穩落在地上后，在眾人的一片喧鬧之中，驚叫的兩人已經朝他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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