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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川山故夢（完）（1 / 3）

陶九九先盤點(diǎn)了一下,雖然行李沒帶著，都掉在了駐地，但好在從金濁那里薅的錢都隨身帶著。

不去鋪張浪費(fèi)的話,也大概足夠用了。

她先在院中轉(zhuǎn)了一圈,這院子雖然小,但也雅致,設(shè)施也齊全,看上去常年沒有人住。雖然屋舍并沒有破敗的痕跡,但灰塵實(shí)在是重得不行。要在這里住,恐怕需要好好地打掃一番，還要添置些被褥什么的。

等到了大門處,便發(fā)現(xiàn)上面的鎖都生了銹。

她花了好些時候,才把這鎖砸開。

一出門,便是街,四周也有店鋪之類的，掛著布幡，但家家門戶緊閉,路上一個人影也沒有，空曠得像是死城一樣。

她覺得奇怪，順著街市走了好遠(yuǎn)，但處處都是這樣。別說人了，就是個活物都沒有。明明頭上艷陽高懸,卻因?yàn)檎强帐幨幍?平白讓人覺得詭異，心里發(fā)寒。

她一路往東,走到城門處，便見到城門緊閉,上書‘泊都’兩個字。才走近些，想看清楚下面的小字寫了些什么。巨大的城門上突然出現(xiàn)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

這雙眼睛大得占據(jù)了整個城門，甚至因?yàn)檫^大，不得不改變了形狀，顯得有些扭曲。眼珠死死盯著她。

那怒目圓睜的模樣，仿佛她再不后退，就要將她吞噬似的。

她退開了幾步，那眼睛才緩緩閉起來，城門又只是城門而已了。

陶九九在城中差不多轉(zhuǎn)了一整圈。

這時候太陽已經(jīng)開始下沉，天色漸暗。

而當(dāng)最后一縷光消失時，無數(shù)的影子從陰影中蠕動著分離出來，一開始看起來，像是一塊地面上的黑色污漬，但漸漸它的表面如煮沸水似的漣漪蕩漾，一點(diǎn)點(diǎn)地變高變大，最后成為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或動物。

街上的鋪面紛紛打開門，街道上小販支起了攤子，或是煮水下面，或者開爐扯餅，高聲叫賣。

不一會兒就與普通城鎮(zhèn)街景沒有差別了。這讓她想到了追狗子的那些狼。

不過在她身邊來來去去的這些‘人’，似乎都看不見她一樣。

有一個甚至一頭撞在她身上，自己嚇了自己一跳，茫然四顧地摸摸腦袋，明明陶九九就在它面前，可它似乎完全看不見。

在它再次撞過來之前，陶九九連忙退開一步。

之后她又試了幾次。

發(fā)現(xiàn)這些‘人’確實(shí)似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這才想起來，大概是脖子上斂氣頌符的效果。

于是堂而皇之地去旁邊的燒餅攤偷了兩個燒餅，又順了一碗餛飩。偷偷把錢放在人家桌上，就用衣服掩蓋著吃的，順著街邊往回走。

才走到一半，便見到街上突然一陣騷動。

所有的行人都停下來，有‘人’在叫著：“域主來了，域主來了。”

一時歡聲雷動。

有小丫頭模樣的，興奮得都哭了起來：“何其有幸，這一年我已兩次得見域主了。”

陶九九貼墻站著，掂腳向前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