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吧
遵循翟冰的心愿,翟曜將她帶回了溯縣,和爸媽在一起。
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從這裏就能直接看到那半坡的魯冰花田。
也不知上次為什么就沒發(fā)現(xiàn)。
一群附近學(xué)校的小學(xué)生在老師的帶領(lǐng)下,到山裏春游,陣陣童聲伴著嬉笑回蕩在風(fēng)裏——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媽媽的心啊魯冰花……”
“家鄉(xiāng)的茶園開滿花,媽媽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回家后,翟曜便將自己扔進(jìn)了房間,跟他說話就安靜聽著,給飯就乖乖吃,只是不出屋。
猴哥幾次欲言又止,都被沈珩攔住。
他知道目前能給予翟曜最大的尊嚴(yán),就是讓他獨(dú)自呆著。
三天后的一個傍晚,夕陽染紅了房間。
猴哥帶小辣椒吃飯去了,翟曜緊閉的屋門發(fā)出“吱呀”一聲,從裏面打開。
倚門坐的沈珩立刻站了起來,在昏暗的橙紅色光線下註視著眼前的人。
他的臉融在陰影裏,背后的窗外遍布漫天火燒云。
頭發(fā)似乎變長了些,整個身型看起來更加單薄瘦削。
翟曜干燥的嘴唇動了動,喉間吞咽了下,用極沙啞的聲音對沈珩淡淡說了句:“渴。”
沈珩轉(zhuǎn)身就要去給他倒水,翟曜的身體卻忽然向前一傾,整個人撞在了沈珩挺拔的背上。
“翟曜。”沈珩低低喊了聲,見翟曜不答,想扭頭看他的情況。
“別回頭。”
身后的人將頭抵著沈珩的后背,沈珩停住,覺察到衣服的布料被濡濕浸透。
他一動不動地站著,沈默地感受著對方的顫抖和哭泣。
直到最后一縷天光也暗了,將兩人徹底吞沒進(jìn)黑暗裏。
又不知過了多久,身后傳來低啞微弱的聲音。
“這三天我一直在想她,發(fā)現(xiàn)很多以前的事怎么都記不起來了。”
翟曜咬牙,口腔裏充斥著血腥氣,揪沈珩衣料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將他的衣服揉皺,“我不知道為什么,但真就是他媽的記不起來…”
沈珩沒說話,知道大概是翟曜的大腦暫時觸發(fā)了保護(hù)機(jī)制,防止他反覆受刺激,做出一些過激行為。
又過了會兒,沈珩輕聲問:“你還記得你們剪了同款的發(fā)型么。”
身后的人僵了僵,片刻后點(diǎn)了下頭。
“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去溯縣泡溫泉么。”
翟曜頓頓,又點(diǎn)了下。
“你記得她在花田裏唱歌,記得她拍婚紗照么。”
“嗯。”
“你記得她知道我們在一起后,都說了什么么。”
“翟曜。”沈珩說,“從現(xiàn)在開始,你記得的就全是關(guān)于她最美好的事了。”
她想在你心裏,變得完美。
翟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知道再次清醒時,天已大亮。
窗外艷陽高照,麻雀嘰嘰喳喳吵個沒完。
翟曜抬手遮住晃眼的光線,房間的門沒關(guān)嚴(yán),從客廳飄來一股淡淡的米粥味。
他的胃后知后覺地抽疼了下。
像是覺察到他醒了,沈珩推開屋門,立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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