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獵鹿（六上）
早上起來，阿蕓在李旭眼中看見了深密的血絲。那困惑而迷茫的目光絕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不到十五歲少年的眼中，在草原上，即使比李旭大十歲的人目光也不會像他那樣深沉，深沉得令人心痛。這讓阿蕓多少感到有些負疚，但負疚的感覺很快就被一絲絲報復的快意所取代。“是他摧毀了索頭奚人的斗志！”奴隸少女快意地想，潔白的牙齒不覺又碰在昨夜的傷口上，泛起一絲絲溫柔地痛。
“你準備些奶酪，下午我請人幫你起氈包！”李旭的聲音卻不像阿蕓想象得那般虛弱。經過了一個不眠之夜，他仿佛又長大了幾歲般，連說話得腔調都帶上了幾分成年人的平靜。
晨光中，少年的肩膀顯得很寬，脊梁很直。暫時拋開彼此之間的恩怨來看，這是一幅草原少年中都很稀有的好身板，堅實、厚重，靠在上面可以忘記一切風雨。
“是，主人！”阿蕓慌亂地答應了一聲，仿佛全部壞心思都被人看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從額角，鼻尖同時向外涌。
“需要什么你自己去換，我名下的牛羊都記在箱子里的羊皮上，用的是漢字！”李旭笑著叮囑了一句，轉身離開。
“主人怎么知道我認識漢字？”阿蕓不敢看李旭的眼睛，直到對方的腳步聲漸漸遠了，才抬起頭來，默默地想。
“莫非他知道昨天我翻看了他的箱子？那他為什么不發怒？他為什么要信任我，難道他不怕我卷了他的財寶逃走么？”陽光中，拎著銅壺的奴隸少女眉頭逐漸聚攏成團，半壺清水淅淅瀝瀝淋地濕了腳面。
李旭卻沒有精力顧及身后的流水聲，自從昨天晚上起，如何營救九叔脫險就成了他心中第一要務。蘇啜部距離中原路途遙遠，幾匹駿馬是必須準備的。沿途野獸出沒，盜匪橫行，只讓王麻子和徐家大伙計徐福二人南返顯然也不是一個穩妥的謀劃。若是湊更多的人與王麻子同行，就得讓更多商販提前清空手中的貨物…….
“老孫遭難，咱們不能不幫忙。李大人如果出個合適的價錢，我愿意把貨物全折給你，然后陪麻子走這一遭！”聽完李旭的介紹，一個上次曾經與孫九同來蘇啜部的商販站起來，大聲說道。
“對，九哥是個好人，咱們出不起錢場，出個力棒總也應該！”幾個不曾與李旭謀過面的商販們轟然以應。
“價錢，價錢應該好商量。咱不求，不求別的，只求李，李大人將來多，多照應一二。”一個販茶葉的南方行商結結巴巴地說道。太多的商販帶著同樣的貨物集中在一處，顯然不是什么好兆頭。與其留在這里等著貨物落價，不如一次性把它拋售出去。既能保住本錢，同時還能換一個人情回來。眼下這個少年是個值得交的朋友，他能竭盡全力去營救孫九，將來自己往來塞上，遇到麻煩就不怕他不幫忙！
好在孫九多年行走塞外，積累了足夠的人緣。也好在李旭如今手中的財富足夠多，在蘇啜部的地位足夠高。在張三的協助下，又忙碌了兩個多時辰，大伙終于拼湊出了一支由十五名商販組成的南返隊伍，帶著李旭的期待和從他手中換來的銀器，匆匆消失于遠處的草色間。
“李大人，九哥當初看好你，真沒看走眼！”張三叔跟在李旭的身后，感慨地贊道。幾十兩的銀器轉眼易手，他做了一輩子買賣，也沒見過這么大的手筆。一旦那些蜀錦、茶葉賣不到預期價格，眼前這個敦厚得可敬的少年就要賠得血本無歸。
“我剛好準備在這里開一個店鋪，所以不著急將貨物出手。張季和王可望不是要留在蘇啜部么？正好可以在店鋪里幫我！”李旭轉過身來，回以張三叔一個自信的微笑。張季和王可望是昨晚那兩個年青人的名字，他們眼下想留在蘇啜部，正缺一個合適的理由。
“那，那敢情好！旭，李大人，您真是個有心思的！”張三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楞了楞，結巴著答道。昨夜他還在擔心李旭無法兌現承諾，沒想到只用了一個晚上，少年人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三叔下次不妨帶些書來賣！”李旭笑著在馬屁股后抽了一鞭子，沖進了部落。徐大眼和銅匠師父都說對戰敗者殘忍是草原上的規則，昨夜，阿蕓亦如是回答。這個規則可以不可以變一變呢，少年人希望自己有機會能試一試。
“其實他們都是善良的好人！只是沒讀過書！”年青的心真誠地想。
對于朋友，蘇啜部的牧人們的確當得起“善良”二字。特別是對李旭這樣講義氣重感情的朋友，大伙愿意把他的事情當作自己的事情。聽說他要起新的氈包，阿思藍、杜爾、侯曲利等人紛紛趕來幫忙。眼下草原上是羊毛價錢最低的時候，所以買一張氈子花不了李旭多少蜀錦。為了讓部落中第一所貨棧早日開張，額托長老還特地從公庫里撥了一部分綁氈包用的干木條和羊毛繩子來。大伙齊心協力，用了不到兩天時間，就把李旭的氈包就從一個變成了四個。
“以后，晴姨釀的果子酒、銅匠師父打的彎刀、中原來的紙、筆，絲綢，這里都能賣！每一件價錢都比別人公道！”陶闊脫絲站在最外圍的一個氈包門口，快樂地描述著自己的夢想。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傾城虐戀，嬌妻要翻身 滇嬌傳之天悅東方 蟲族之生當做蟲杰 神豪從簽到開始 王者榮耀之最強科技帝國 玄幻：開局成為仙王老祖 邪靈女帝：魔尊寵翻天 宇宙之靈 病嬌王爺寵妃入骨 楚后 大地武士 八零年代漂亮作精 玄門風水大師 頂級神獸養成系統 此宋詞非彼宋詞 在生存直播當錦鯉[星際] 綠帽官場：嬌妻禍水 罪愛 還好，我重生了 魔尊被迫種田 武俠系統狩末世 美人尸妻 人魚的悲催代孕生活 我就是賣豬肉的 刁民張大彪張大彪韓美麗 陸先生的前妻黎漓陸昊禎 梁希月厲封 快穿之女配被攻略高H 我的器官是妖怪 沙雕新聞直播間 二進制亡者列車 快穿宿主她帥爆了 田野花香（鄉村獵艷） 他犯了一個錯[重生] 龍王傳說里的普通人 穿越者吹水群 穿越從武俠開始 從鬼滅開始走上王座 姜月陸靳寒 一曲醉心 變成人魚被養了 王妃每天都在調戲戰神 [黑籃]聽見你的聲音 溫水烈酒 女扮男裝的男配如何自救 團寵農女：美食小廚娘 強扭的瓜有點甜 每個世界女扮男裝[快穿] 找不到從良的理由 圍觀死對頭追妻火葬場 變身英雄聯盟解說 戰魂 北宋悠閑生活 重生八零之嬌寵小辣妻 我的同學謝子瑜 攻略那個大冤種[快穿] 九品地師秦海趙凝雪 系統讓我當大明星：乘風破浪 重生之受翻天 六瓣梅花 真千金親媽快穿回來了[穿書] 風流變形記 【網王】我的身體不對勁（原名欲火） 從山村放羊娃開始崛起 我是美強慘男二早死的親爹 [劍三]末世盛唐 上門龍婿（超級王者） 言而無信 極限打工 病嬌帝尊被休后追妻火葬場了 九州仙 女配覺醒之后一心賺錢[快穿] 諸天一道 一路高歌 末世之逆殺（反重生） 花都逆襲女神系統 【柯南】琴酒的母親是酒廠boss 拐個大佬當媳婦 天才=女王？ 林深時見鹿 癡心換情深 星際種田小日子 萬道至尊劍無雙 老婆大人快寵我 重生之王者之戰 替身小炮灰他轉正了 懷了反派魔尊的崽后我跑路了[穿書] 清穿之福晉狠彪悍 撩完總裁后，小作精悄悄帶球跑 高手下山：開局九封婚書 小影后她又奶又萌 女總裁的下山高手 拆CP不如談戀愛[娛樂圈] 薄總，宋小姐已經失憶了 武極神功 我的人參老婆 水滸大無賴 文娛之頂流藝術家 年代文男二重生上位了 我真沒想當神仙 重掌大隋 這個術士很治愈 [主彈丸]在冬日腐朽的你 重生之霉女的逆襲 大神教我寫小黃文(1V1 高H) 長生：養只蟻后加點修仙 你管這叫戀愛選項？ 沖喜小夫郎甚是“軟萌” 【刺客信條】關于撿了刺客這回事 迷路的青春也無悔 給將軍獻上美姬 惡毒女配重生：絕色啞夫好纏人 星際女巫 趙錦兒秦慕修 直播玄學，在線吃瓜 回到民國做教育 九國夜雪·早春宴 萬人嫌手撕團寵劇本 上風（校園1v1） 狐仙大人不好惹 《執迷不悟gl》（純百） 致命寵愛 和你的年年歲歲 都市之至尊豪神 情定七夕夜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我有一座江湖 打贏復活賽的我被發配絕世唐門 傲世重生路 狂傲庶女不做妃 大唐墨家巨子 嫡女不愛宅斗愛玉雕 火影之六道在世 那些年，我深愛的人 極品猛男 卡牌學園 三國第一毒士，曹操勸我冷靜 美漫里的惡魔果實txt下載 豪門之權貴 無限恐怖之這個中洲很叛逆 科技強國從修手機開始 今天的鎮守府依舊和平 我的道侶來自未來 飛翔在綠茵場 犬夜叉之進化系統 緋聞[娛樂圈] 薄情總裁，太無恥 女配重來[快穿] 邂逅冷酷王爺：媚妃逍遙行 一生鐘情只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