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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往事（1 / 2）

氣氛不對(duì)，白荼心思一轉(zhuǎn)，隱隱有些猜到了，她問：“剛才那婦人，莫不是你們生母？”

牛四抬頭，咬著牙一臉怨恨：“她不是，她也不配?！?

牛二眼眶泛紅，不說話。

老關(guān)和嘯天看這情形，也多少明白了。雖然牛二牛四比他們?cè)邕M(jìn)黑明坊，可牛二和牛四是被遺棄的他們也都知道。

“你們誰(shuí)是順子、誰(shuí)是虎子？”白荼和聲問道。

牛四哼了哼，扭頭，“我只記得自己叫牛四，不知什么順子虎子?！?

牛二吁一口氣，開口，聲音小小的，“我是順子，他是虎子?！?

白荼不由得一笑：“這名兒倒是與你們性子般配?！?

牛四一急，大聲道：“我不叫虎子，我叫牛四?！?

“好啦好啦，只要你愿意，你這輩子都可以叫牛四。”白荼笑著寬慰他。

牛二一臉歉意：“掌柜的，關(guān)爺爺，嘯天叔，毛先生，我兄弟二人對(duì)不住各位，沒與你們說，也沒想到這輩子還有再見她的機(jī)會(huì)。”

“這有什么好對(duì)不住的，孩子快別說這些見外話?！崩详P(guān)道。他自己孑然一身，早把牛二牛四當(dāng)成自己的孫兒。

“是啊，別說這些見外話?！眹[天也勸。

牛二感激地看了看大家，平復(fù)了心境，然后將往事道來，

“父親在我們七歲那年病逝，母親帶著我兄弟二人改嫁，可繼父不喜我們，家里也確實(shí)窮得吃不上飯，在繼父家勉強(qiáng)過了一年，母親最后受不住繼父的教唆，將我兄弟二人趕了出來。

我們那時(shí)還小，找不到活干，便只能以乞討為生，可憐老天連這最后一條活路也不留給我們，那些老乞丐，見我們年紀(jì)小，搶我們東西，把我們趕來趕去，不讓我們搶他們地盤。

我們乞討不得，沒得吃沒得喝，眼見著那個(gè)冬天就要熬不過去了，幸而得掌柜的搭救，這才撿回一條賤命?！?

雖只寥寥數(shù)語(yǔ)，眾人卻覺心酸，白荼又想起當(dāng)日見牛二牛四的情形，那天兒冷得撒泡尿都能結(jié)成冰，兄弟兩衣衫襤褸幾被凍死過去。

牛四被戳中傷心處，眼淚止不住地嘩嘩流，七八歲的年紀(jì)，早就知事了，被生母拋棄、被乞丐攆打欺負(fù)，過往種種，就像錐子一樣，想一次就被扎一次，疼得很。

牛二本還想忍著，說到此處，也忍不住了，那被拋棄和欺凌的日子，曾讓他做了無數(shù)個(gè)噩夢(mèng)，夢(mèng)中自己又回到那情那景，這叫他很長(zhǎng)一段時(shí)間都不敢睡覺，生怕一覺醒來夢(mèng)一場(chǎng)，再回到從前。

“掌柜的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bào)，唯有這輩子當(dāng)牛做馬結(jié)草銜環(huán)。”牛二哽咽道。

牛四連連點(diǎn)頭：“掌柜的，我和哥，我們這輩子就伺候您?！?

白荼輕輕瞪他們一眼：“說什么話吶，我還是伺候人的吶，哪兒輪到得到你們來伺候我，以后好好兒干，自己掙錢養(yǎng)活自己才是對(duì)的。”

兄弟兩又是一陣嗚咽哭泣。

白荼恍恍惚惚的，心里說不出是難過多一點(diǎn)還是憤怒多一點(diǎn)，她忽然想到自己八歲那年，那個(gè)讓她害怕的不敢回首的夜，母親帶她掘墳、挖尸、放火、逃跑。

她的母親，為了讓她活下來，把自己放火堆里燒，她似乎能聞到那燒焦的味道，她似乎能聽到母親凄厲的慘叫，她的這條命，是母親用命換來的。

白荼淚如雨下，她什么都看不清，眼前只有一片火紅，那熾熱的火焰像是要把她的皮灼掉一層，她拼命地跑，她看到母親在火堆里拼命的掙扎，聽到母親撕裂的叫，跑啊，跑啊。

“娘親?！卑纵眽嬋肓藷o間地獄一般，她渾身顫抖不止，眼神空洞地盯著一處，一邊喊一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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