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結(jié)束后,群臣退去,各自回到自己的衙門辦公。邢琰則去拜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劉氏,是惠帝的生母,自惠帝駕崩后,劉氏就搬去了英華殿,常年禮佛,據(jù)說身邊只留了兩名貼身伺候的心腹嬤嬤,就再沒其他人了。
邢琰來到英華殿,幼時的記憶就如潮水一般撲面而來。這英華殿他很熟悉,是太后太妃們禮佛之地,從前他還是六皇子的時候,大皇兄就時常帶他來此處玩耍,只因這英華殿后有一方小池,養(yǎng)了不少魚,兄弟二人最喜歡在這里釣魚,每次都要比誰釣得多。
這么些年過去,恐怕那池子早已干涸了。邢琰繞到英華殿的后墻,果見小池已經(jīng)干涸,一時有些發(fā)愣。
隨身護(hù)衛(wèi)銅雀,見王爺停留太久,出言提醒,“王爺,該走了。”
邢琰回過神來,輕嘆一聲,這宮中,果然是什么也留不下。
二人又來到英華殿正門,銅雀上前叩門。不多時,一老嬤嬤前來應(yīng)門,一邊嘀咕今日也不是送菜的日子啊。待開門一看,是兩名男子,老嬤嬤也只是略一怔,繼而欠身福禮,“老奴見過涼王。太皇太后等您好些日子了。”
邢琰被帶入內(nèi)殿,銅雀則留在外殿等候。
劉氏跪在佛堂前,嘴里念念有詞地念著經(jīng),身旁還有一位老嬤嬤垂首而立,整個英華殿香煙彌漫,很是干凈整潔,但前前后后,果真也只見這兩位老嬤嬤。
邢琰上前跪下叩首,很是恭敬:“琰兒拜見太皇太后。”
劉氏念經(jīng)聲落,抬手,伺立的嬤嬤會意,忙上前將其攙扶起來。劉氏轉(zhuǎn)頭,看著眼前這個明顯已經(jīng)高大威武的涼王,一時竟忍不住熱淚盈眶。
“起來罷。”劉氏微聲慢慢,就如那秋冬飄零的落葉,緩慢而落寞。
邢琰起身,跟著進(jìn)了內(nèi)殿。入座后,門外的嬤嬤端來茶水,而后,兩位老嬤嬤一同知趣地退了出去。
劉氏抬起略顯無神的眼睛,仔細(xì)地打量一番,良久才嘆息道:“你長大了,跟你皇兄倒是有些像了。”
劉氏并非邢琰的生母,其生母在他五歲的時候就病逝了,之后是劉氏將他帶在身邊養(yǎng)大。雖然劉氏不曾少他吃穿用度,也并未苛待過他,但劉氏對他,也算不得喜歡和疼愛,劉氏只是完成文帝的囑托,將六皇子養(yǎng)在身邊罷了。
可即便如此,邢琰心里也是對劉氏敬重非常的,只因劉氏是大皇兄的母親。
邢琰之大皇兄,劉氏的長子邢堯,對他從來像是對待親弟弟那般疼愛呵護(hù),邢琰在劉氏那里所受的忽視,在長兄這里全部得到了彌補(bǔ)。他所有快樂童年,都是兄長和父皇給予他的。
“你皇兄長你九歲,十年前,他就如你現(xiàn)在這般,威武高大又不失善良仁慈,他是靖國未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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