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梅爾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大巴司機的尸體被送到了警察局，貸車司機的尸體暫時放在醫院的太平間，晚上八多的時候，貸車司機的家人來了，一個胖胖的婦人，她是得到消息后從外地趕來的，才走到醫院門口便聽到了她的哭聲，伴隨著她的是她自己的五個孩子，最大的十六歲，最的，只有一歲，被姐姐抱著，完全不懂發生了什么，只是看著母親哭得那么傷心，也跟著哭。

婦人是警察局通知來的，也是警察們帶過來的，進了太平間認領自己的丈夫，看著丈夫下身幾乎和身體分離，幾次哭昏過去，素素和幾個醫生護士站在旁邊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大概一個時后，婦人的情緒才平靜下來，素素讓一個護士遞了杯溫開水過去，婦人謝過，在太平間外走廊椅子坐下，然后才起自己的丈夫。

婦人自己沒有工作，平日里一家的開銷就靠著丈夫開貸車運送貸物，眼看著家里又添了一口人，丈夫工作更加的辛苦，以求讓家人生活得更加的舒心，這次丈夫離家是半個月前了，據他這次接了一個活工錢很多，本打算這次忙過后好好的休息一下，一家人也團聚一翻，可誰知道竟成了永別。

關于車禍的性質，警察調取了監控確定了是因為貸車司機疲勞駕駛結果將車開到對面車道與大巴司機撞在一起，責任全部在貸車司機，雖然貸車司機給自己上了保險，但保險公司所給的賠付款，遠遠不夠，大巴司機及幾十個乘客的醫療費及其它費用，這些都是要作為貸車司機的妻子來承擔。

失去了丈夫，一個人帶著五個孩子，還要背負著巨大的債務，婦人剛穩定下來的情緒了解到這些，又要崩潰了，嘴里大喊著這是作的什么孽啊。

“媽咪，你別這樣，我不讀書了，我去打工賺錢給爹地還債，我還給你做家務，你不要哭，你還有這們呢。”

“媽咪，我也不讀書了，我以后也不調皮了，我會乖乖的聽話，會幫姐姐一起照顧媽媽，會賺錢賠償人家的。”婦人十四歲的兒子見大姐這般懂事，也連忙跪到媽咪的面前著懂事的話。

“作孽啊，你們的爹地那個混蛋真是作孽啊，自己死了，還要帶著我們一家人下地獄啊，那個沒良心的混蛋啊。”婦人見到幾個兒女，情緒又激動起來。

“大姐，你別這樣，你看，確定死者是你丈夫了，你跟我們回警局辦理一下相關的手續，把這事故處理一下，然后把您丈夫的遺體領走好嗎”

“我不去，我不去，我沒錢，警察先生，你看到了，現在我們家就剩一群孤兒寡母了，我家里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我一個婦人，我又沒工作，我連自己都養不活了，我還要賠錢，我不去，我不去。”一想到可能背負的巨額債務，婦人便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太平間門口鬧成一團，程龍走過來見好些護士圍著，低聲呵斥，“都干什么，要不要值班了，守在這里干什么，要是有病人有需要找不到人怎么辦，還不快給我走。”

“是。”見到程龍過來了，圍觀的護士們連忙跑開。

“怎么回事”程龍走到素素面前低聲的詢問。

素素輕聲的把了解到的事情告訴程龍，兩個人進入醫院的時間還短，雖然早知道生老病死很正常的，但是就這樣直接面對著人生慘劇，他們還做不到無動于衷。

“要不，咱們幫幫他們”程龍直接就提出建議了，“這阿姨以前做家庭主婦，可以讓她掃地或者去食堂幫忙，大女兒和二兒子年齡不大不的，就這么讓他們退學好像有些可惜，如果他們成績好的話，咱們可以資助一下。”

素素頭，授人于魚不如授人于漁，程龍的建議可以考慮，不過，在幫助別人前，還要是查一下別人的底細才行，她可不希望有一天養狼為患。

見素素了頭，程龍道，“你同意了那我跟他們”

“等等，讓我先查查他們的底，咱們要幫，也得幫品行端正的人啊。”素素制止道。

“有道理，這個你比我在行，你去查吧。”

“恩。”素素頭，“交給我吧。”

在警察的勸解下，婦人終于再次平靜下來，跟著警察去了警察局，醫院再次安靜下來，考慮到婦人去了警察局后可能會回到醫院守著丈夫，素素也不急著回家，反正在員工宿舍里有她的特別單間，若是累了可以過去休息，太平間現在就一個尸體，想著都有磣得慌，快些弄走才能睡得安穩。

在院長辦公室里，用電腦查了一下死者的資料，發現情況果然如婦人所，事實上那一家人一直都過得比較寒酸，但一家人都比較和善，和左鄰右鄰相處得很好，而幾個孩子，除去最的一個，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讀書都很棒，那婦人叫海倫，讓素素比較意外的是她年輕的時候曾學過護士并且還考過資格證書，和丈夫結婚后便待業在家照顧丈夫行動不便的婆婆，十幾年如一日，從未抱怨，和婆婆相處得很好，一家人的收入全部來自貸車司機，現在貸車司機死亡，一家人便失去了主心骨，難怪海倫這么傷心了。

十一的時候，顧方華來到醫院，見到她，素素吃了一驚，“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早休息嗎，我這邊還有事要晚一才回去呢。”

“我看了今天的新聞，知道今天在附近出了一個車禍，患者全送到醫院來了，除了大巴司機當場死亡外，還有個貸車司機是送來的時候死了，現在重癥病房里還有人吧。”

“恩。”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會不會有什么不適應”

“今天我也去了現場，回來后一直在幫忙，我們醫院人手不夠去給別的醫院借了幾個人手過來。”素素道，

“很忙，很累，但是今天我都沒怎么吃東西，吃不下，可能血看得多了，有反胃。”

“我猜也是，我給你煮了宵夜帶過來，來吃，別回頭把自己的胃給弄壞了，既然你選擇當醫生，那就得適應鮮血，適應生老病死。”

“謝謝。”基本上餓了一天，確實有些不舒服了，顧方華送來的東西很及時。

“別客氣。”

“哇，帶了這么多東西，我一個人吃不完，給阿龍留吧，自從醫院開建后他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一天，整個人都瘦了兩圈了。”

“我就是帶的兩人份。”

“恩”素素從保溫盒里倒一盒子粥出來慢慢的喝著，一邊和顧方華聊天，“今天的死者，就是送到半路死亡的貸車司機，頭先他妻子和兒女來了，好可憐啊”

素素給顧方華講程龍的提議和自己的打算，自己查了一下那家人的底，就是普通的老百姓，這家人在鄰居口中評價都不錯，在能力范圍內，能幫他們一下，就伸個手。

“這種事，你作決定就好了。”顧方華頭同意素素的打算，正準備話，去巡房的程龍回來了，看到顧方華吃了一驚，

“喲，方華，這么晚了還過來啊怎么，怕我們孤男寡女的獨處發生什么嗎，也是，這男女在一起啊，最容易日久生情了，何況像我這種帥哥，最吸引女人注意了。”

“你什么時候開始走自戀路線了我是擔心我家寶貝餓肚子給她送宵夜來的，日久生情，你和我家寶貝相識相處多久了，我和我家寶貝相識相處相戀多久了你比得過嗎”

“最討厭青梅竹馬了，哼。”程龍冷哼一聲，看到辦公桌上的夜宵，“哇，剛好我也餓了耶。”

“不好意思沒拿你的份。”顧方華一把打開程龍的手，當著自己的面意圖調戲自己的女人，不給教訓怎么行。

“呃，不是吧，這里這么多，兩個人吃恐怕都會把肚子吃撐吧，不要這么氣啦。”見顧方華還攔著自己不讓自己吃東西，程龍怒，雙手叉腰，

“顧方華你這個氣鬼，我為你老婆賣命都瘦了十幾斤，吃你一頓宵夜都不行，要不要這么吝嗇啊。”

“本來我是有幫你帶一份的，不過看你剛剛那么有精神還有力氣調戲我老婆，我就決定不給你吃了。”聽到程龍老婆兩個字，顧方華眼里閃過一絲笑意，隨即一本正經的道。

“我靠。”程龍要爆粗口了。

“呵呵，好了，方華你就別逗他了，今天他也忙得夠嗆，到現在沒吃什么東西，阿龍，坐下吃吧。”看了一會兒笑話，素素才開口調解，讓兩個人不再吵了。

“還是素素對我好。”程龍喜笑顏開的坐在素素的對面，沖顧方華道，“算了，看在你大老遠的特意給我送宵夜的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