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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姐姐（1 / 3）

23、姐姐

沈清徽度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兩個(gè)小時(shí)。

“人呢？！”

“快找啊！”

“夏小姐！清徽！能不能聽見！”

“有人嗎！？”

她們的呼喊在廢棄的爛尾樓裏回響，因?yàn)橹饾u缺氧而意識(shí)迷糊的沈清徽，伸手摸到一根鐵條，她一邊敲擊身旁的石頭，一邊艱難地扯開嗓子，發(fā)出虛弱的哭聲：“救命！救救我們！”

誰來救救我們。

半晌，頭頂上方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沈篁望見掩在巨石鐵架下的身軀，一路踉蹌地跑過來，她撲跪在地上空手挖石頭，她的手很快皮開肉綻，指尖的血滲入地裏暈開一灘深色。

其他人緊隨其后，拿著撬棍搬開石頭。沈篁臉上滿是淚痕，她吼出聲：“快挖啊！挖啊！”

愛人生死未卜，女兒瀕臨崩潰，傴僂的身軀和細(xì)弱的哭泣將沈篁剝骨抽筋。

如果她行事不要那么高調(diào)。

如果她今天陪她們一起出行。

如果她來的再快一點(diǎn)、快一點(diǎn)。

是不是就不會(huì)是現(xiàn)在這樣？

滔天的悔意與恨意將沈篁的意識(shí)碾碎，底下的人一點(diǎn)點(diǎn)展露在她眼中，她們的慘象讓人目不忍睹。

夏花間在臨死之前把沈清徽緊緊抱住，她承受住大部分砸壓的重物，斷裂的骨頭穿破她的臟腑，令她變成一個(gè)血人。沈清徽受到的精神刺激太大，在她的尸體下蜷成一團(tuán)，四肢乏力冰冷，

沈篁爬跪過來，將夏花間箍緊的手臂從沈清徽身上拉開，她抱著人一起跌坐在地上，表情似哭似笑，她撫摸夏花間的眉眼，動(dòng)作極輕，生怕把懷裏的人弄碎了。

“花……花間。”沈篁幾乎穩(wěn)不住自己的聲音：“你不是答應(yīng)我，晚上要帶寶寶回家吃飯的嗎？”

她笑了笑，眼神哀傷：“你看，天還沒亮，‘晚上’不算過去，你最守信用了，你醒來好不好，醒來好不好？”

回應(yīng)她的只有一片死寂，淚水滴化女人臉上的血跡，她唇色蒼白，長眠于世，再也無法醒來給愛人一個(gè)熱情的吻，縱容地回她一個(gè)“好”字。

沈篁靠在她肩上，語氣委屈，像一位被人欺負(fù)的孩子一樣哭訴：“你從來沒有騙過我，從來沒有的，花間，花間啊——”她終于控制不住，失聲痛哭。

沒有人敢上前打擾，她們?nèi)空驹诓贿h(yuǎn)處，為這悲涼的一幕默哀。

“竹竹。”沈清徽扯動(dòng)沈篁的衣服，失去媽媽的幼獸失魂落魄、哀哀嗷嗚：“媽媽，媽媽。”

媽媽怎么睡著了？她為什么不醒來看看她的寶貝？她的媽媽去哪了？她要媽媽。

沈篁讀懂沈清徽眼裏的痛苦與恐懼，喉嚨裏沖上一股鐵銹味，她勉強(qiáng)地露出一個(gè)溫柔的笑，湊過身親吻沈清徽臟兮兮的小臉。

她隔著夏花間，抱一下沈清徽：“寶寶，我愛你，也愛媽媽。”

沈清徽眨一下眼，眼淚撲簌落下。

沈篁摸摸她的頭：“你先和糜姐姐回家，我和媽媽晚點(diǎn)回去。”說完，她朝一邊的人群喊道：“葉糜！過來把清徽帶回家。”

葉糜神色哀痛地走過來，她把沈清徽攔腰抱起，小孩沒有吱聲也沒有掙扎，乖巧地窩在她懷裏無聲地哭，葉糜轉(zhuǎn)身要走。

沈篁突然抬頭，喊了聲：“清徽！”

沈清徽淚眼婆娑地看向她和媽媽，沈篁軟下目光，哄著她：“寶寶，再喊一聲母親和媽媽。”

沈清徽聽她話，乖順地喊：“母親，媽媽。”

“乖了，回家吧。”沈篁不再看她，覆低頭吻了吻夏花間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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