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枝從睡夢中猛然驚醒。
冷風呼呼刮過臉頰，云城的冬天，好像從來沒有這么寒冷過。
蔚枝裹了裹大衣，還是看不見段驚棠的身影。
段驚棠走了之后，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做什么都無法專心。體育課下課后，蔚枝干脆直接跑到樓頂天臺上來等著——從這里可以看到學校大門。
如果段驚棠回來，他能第一時間看到他。
誰知道等著等著就睡過去了。這么冷的天，要是在天臺上就這么睡一晚，他可能真的永遠見不到段驚棠了。
蔚枝搓了搓冰涼的手，掏出手機撥通段驚棠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覺，愈加強烈了。
這時，胸口的地方忽然一熱。
“小紅？”
蔚枝把紅佛從毛衣里扯出來，放在臉頰邊貼了貼，“怎么了？”
紅佛的溫度更燙了，甚至開始隱隱發光。
——上一次它這樣，還是姜原夜襲的時候。
蔚枝心頭的某種恐懼仿佛被坐實了一般。他握緊紅佛，低聲道：“小紅，可以給我看看嗎？”
這是他和紅佛之間的一個小游戲。
——有時候蔚枝晚上睡不著，就會讓紅佛打開它的上帝小視角，給他看看段驚棠那邊的情況。
這種行為和偷窺沒啥兩樣，怪羞恥怪不好意思的，還有點不道德，蔚枝只有想段驚棠想得受不了的時候才會用一次。
以至于剛才，他一時竟沒有想起來。
紅佛亮了一下，蔚枝默默閉上眼睛，眼前的黑色閃動片刻，畫面驟然一變。
幾秒之后，蔚枝猛地睜開雙眼。
寒風之中，小小的人類崽一動不動，仿佛一座森然冰雕。
然后，像是突然驚醒一般，蔚枝從地上爬起來，因為腿麻還摔了一跤，連滾帶爬地朝大門而去。
臨近元旦，學校管得松。最后一節自習課，室外體育場上聚了不少翹課打籃球的，荊楚手腕一送，一個漂亮的三分球……敲，沒中。
剛準備再試一次，就聽場邊有人聲嘶力竭一樣狂喊他的名字。
“荊楚！荊楚——”
金翅大鵬轉過頭，看見人類崽正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朝自己狂奔而來，當即“*”一聲。
“咋了咋了！我去你別橫穿球場啊，來個球砸懵你！”
“荊楚！”蔚枝一把揪住金翅大鵬的大翅膀子，“送我去云鸞山！”
荊楚“嗷”了一聲，“你們兩口子咋回事啊，咋都愛薅人毛呢！”
“我沒跟你開玩笑！！”
震破天際的一聲吼，整個球場都安靜了。
荊楚愣了，人類崽睜著眼睛，沒有任何動作，那眼淚就那么一顆兩顆掉了下來。
“不是，我，你……”
荊楚慌忙從一邊的籃球架子上摸過外套，“你別急啊……你要去哪兒？出，出什么事了？”
一道耀眼金光劃過天空，正在窗前刷題的展放抬起頭。
“是我眼花了嗎，那不是荊楚嗎？”
“嗯？”
陶桃湊過去一看，“我去，還真是，等會兒，他背上馱的那個是……蔚枝？？”
她和展放給后桌那倆發了一節課，沒一個回的。
這時候荊楚馱著蔚枝……能去哪？
草草和饕餮崽對視了一眼，然后同時舉起手。
“老師，我肚子疼——”
同一時間，側樓梯的小平臺上。
“所以把這個代進這個里，然后再這樣……懂了嗎？”
路呦呦乖巧點頭，“嗯嗯?！?
盛秋艾了然，“沒懂是吧，好的我們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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