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算是定情信物嗎？”

陸黎一是害羞，二則是顧及到郁棠，‘定情信物’這四個字說得格外小聲, 若不是郁棠耳力過人, 怕是都聽不見他說的什么。

郁棠微微笑, 點(diǎn)頭：“你覺得是就是了。”

“那就是了！”陸黎滿心歡喜，下一瞬卻又遲疑了一下, 看向郁棠：“那紅寶石頭面也太大了些，都不好叫你隨身帶著。不然, 不然我再選一樣?xùn)|西給你好不好？”

“嗯？” 郁棠素來聰明，竟一下跟不上他的想法, 楞了一下。

陸黎興致勃勃地說著自己的想法：“送血玉不好，那玩意兒太陰損了。我瞧著暖玉就好，你喜歡什么模樣的，我叫人按照你的喜好去做……”

陸黎絮絮叨叨地在說著，郁棠聽著聽著已經(jīng)聽不進(jìn)了，只看著眼前這青年眉飛色舞的樣子, 好像能給她送一樣?xùn)|西就真的格外高興。那種高興不是做給她看得的, 而是他言語行動之間那種感覺，她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送什么都好。” 郁棠突然出聲打斷了陸黎, 陸黎一楞，郁棠又重覆了一邊：“送什么都好，我相信你。”

陸黎還遲疑了一下，小聲道：“萬一你不喜歡呢？”

“我會喜歡的。” 郁棠微微一笑, 用心選出來的東西怎么會不喜歡呢。

看見他的小仙子這般溫柔的模樣, 陸黎心中更加激動了, 當(dāng)下就決定要給小仙子送一塊暖玉, 也正好適合她。

郁旸在一旁看著有些看不下去，不耐煩地蹬蹬腿，嘟囔道，“有完沒完！”

陸黎連連點(diǎn)頭：“說完了說完了。”

郁棠微微瞇眼，朝自家六哥飛過去一個眼刀。郁旸立刻抱著木盒轉(zhuǎn)身背對著妹妹，心中略有些苦澀的想妹妹居然為了陸黎瞪他，真是心酸。

不知道自己又上了小舅子黑名單的陸黎沖郁棠笑了笑，說道：“那我送你回去。”

“好。” 郁棠點(diǎn)頭應(yīng)下，路過郁旸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他把盒子抱好，郁旸更心塞了。

妹妹你再愛我一次！

——

長公主和滇王妃都約好了要一起去聽經(jīng)，郁棠兄妹自然是作陪，陸黎就更不用說了。郁棠在哪，他在哪。

只因郁棠身子弱，長公主便不讓她久跪佛前，聽了一段便將她趕回去了，滇王妃讓陸黎把人送回去。郁旸還想跟著去呢，他就不想讓這小子跟妹妹單獨(dú)相處，可長公主卻冷不丁地拽住了他，他居然還不能掙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陸黎和妹妹離開。

從勤光殿到郁棠居所還有一段長廊，陸黎便小心翼翼地走在郁棠身邊，替她擋了吹來的風(fēng)。

郁棠微微偏過頭去看他，他卻好像全然未覺，就好像只是一個下意識地，就做了這件事。

陸黎察覺到了郁棠的眼神，他也側(cè)目看向她，見她眼神裏的疑惑，便解釋道：“這風(fēng)大，你怕冷，不吹風(fēng)的好。”

郁棠頜首，繼續(xù)往前走。只是不一會兒又看向陸黎，問道：“你來京城可有不適？”

“沒有啊。” 陸黎挺高興的，小仙子愿意跟他說些閑話打發(fā)時間：“京城好玩的東西多多了，云南偏遠(yuǎn)，玩的東西太少了。京城的吃食也極好，不過吃食方面云南府也不差的。”

郁棠這么一句話就好像是打開了陸黎的話匣子，把人送到院子門口了，話都還沒說完。

郁棠停住腳步，微微昂首看他，目光很是溫和。

陸黎有些不好意思地?fù)蠐献约旱恼菩模溃骸拔沂遣皇窃捥嗔恕！?

“正好，我喜歡聽你說。”郁棠微笑。

陸黎重重地點(diǎn)頭，又看了看天色，對郁棠說道：“你快去休息，怕是等會要下雨了，我去接我娘和長公主回來。”

“好。”

郁棠目送陸黎離開，這才慢悠悠地進(jìn)了院子。

燕云給郁棠鋪好了軟墊，郁棠倚在窗邊，問兩人：“剛剛他的話，聽出什么來了？”

“小王爺好像對于玩樂之事十分精通，不止是云南府，京城的東西他好像也很了解。” 燕云先道。

奉月跟著點(diǎn)頭：“小王爺說的都是些微末之事，可奴婢從未在六郎君身上發(fā)現(xiàn)過他會註意這些東西。像是百姓們?nèi)绾沃\生，在外尋個鋪子，或者獨(dú)有一門手藝足以養(yǎng)活自己之類的，雖未明說，但若不了解，怕是他也找不到那么多樂子。”

郁棠頜首，她心裏還是對陸黎很好奇。

自從到了京城，這位傳說中云南府的紈绔可是一點(diǎn)兒事兒都沒惹，相反看起來顯得格外乖巧，甚至遠(yuǎn)比她六哥都要懂得多。只是他面對她的時候，流露出來那種憨傻的樣子又不像是作偽……這些東西，都讓郁棠覺得很感興趣。

不過……

“燕云，你說大哥是不是對六哥太放松了些？” 郁棠像是陡然間想起了什么，看向燕云。

燕云一楞，完全沒有想到郁棠會把話題突然引向六郎君郁旸的身上，當(dāng)時臉色就有些愕然，便有些躊躇道：“奴婢怎敢想主子們的事兒。”

郁棠擺擺手，不甚在意，她道：“我們說倒也無關(guān)緊要，都是剛剛奉月提醒我了，六哥這些日子太清閑了些，合該叫他忙起來的。”

奉月楞了一下，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兒，當(dāng)下分辯道：“奴婢可沒有提醒郡主，趕明兒六郎君找奴婢算賬，奴婢可冤枉了。”

郁棠扭頭看了奉月一眼，笑道：“大哥收拾他，關(guān)咱們什么事兒。”

奉月和燕云悶聲笑了笑，因著旁人家的兒郎啊，六郎君怕是又要遭世子教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