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文很瘦,哪怕如程溪一樣的弱女子也能輕松的一手抱起。他也很黑,這是因為顧思淵擔心弟弟被人拐走,于是下地干活的時候都將弟弟帶在身邊。
長期的營養不.良讓顧思文的頭發有些發黃和稀疏,眼睛也大的嚇人。但仔細看的時候,程溪驚訝的發現,這個孩子五官長得很像小時候的她。
“你將弟弟照顧的很好,真的很好。”程溪將兩個孩子擁在懷里,聲音溫和:“這幾天我一直沒有好好的陪你們,明天有集市,我帶你們出去逛逛街吧。”
突然被抱在懷里,即使有過一次經歷,顧思淵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他太貪戀這樣溫柔的懷抱了。娘親,娘親。他小聲的在心里念著,第一次露出一個單純的淺笑。
“你是說,你在顧家村四年,不僅沒有弄死那兩個崽子,還讓她們在你們眼皮底下跑了?”華服女子坐在太師椅上,慢悠悠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繼續發問:“我記得五天前你才給我發過信,說那個賤人活不過半個月吧。”
跪在下方的男人渾身一抖,瘋狂的磕著頭:“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你確實該死!”茶盞猛然砸到男人身前,蒸騰的熱氣帶著碎片迸濺一地。
男人好像不知道痛楚一樣,繼續的磕著頭,嘴里求饒:“求郡主饒小的一命,小的一定找到他們,將他們弄死。”
“饒你一命?”女子說話輕而淡,像是單純的重復,又像是在嘲笑:“好啊。”
女子看向身邊的侍女,侍女心領神會,端起早就準備好的銀錢,遞給男子:“你也不必如此驚慌,我家娘子是再和善不過的人。只是你這差事做的也是實在難看了點。”
男子抬起磕的血肉模糊的腦袋,盯著擺的整整齊齊的銀錠子,咽了咽唾沫:“是是是,小人知道都是小人的錯,是小人辜負郡主信任了。”
侍女含笑將銀錠遞給男子,男子一邊激動的說著盡忠盡孝的話,一邊摸著銀子往里衣塞,:“多謝郡主的賞,多謝郡主的賞。”話沒有說完,喉間一涼,男子錯愕的看著侍女手中滴血的袖刀,右手哆嗦的摸向喉嚨,還沒有摸到,整個身子就軟倒在弟,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確定男子死亡之后,侍女才帶人將男子的身體拖走。
碧珠一進門就看到屋子正中間的血跡。她面色如常,將手里的五香糕放在桌子上。又喚了幾個小丫頭來清理干凈,點了香薰,然后又親自打了一盆水,拿著帕子給女子凈手。
“還是碧珠貼心,不像那些人,只會惹我生氣。”
“郡主高看奴了。”碧珠輕聲的說著,將用過的帕子放回盆里,又取了玫瑰露給女子按手,口中繼續說道。
“你啊,老是這么規矩,我都說了沒人的時候你叫我小字就好。”女子閉著眼,享受著碧珠的伺候,嘴里還嘟囔著:“今天你去顧家,她們怎么說?”
“還是和以前一樣,顧老夫人不見客,倒是顧大娘子給您下帖子,說想請您明天過府一敘。”
“她倒是好大的牌子。”女子不輕不重的說著,:“她一個沒有誥命的婦人,也配讓本郡主過門一敘。”
“郡主乃我們東陽國明珠,陛下親封的東陽郡主,又何必和那種愚昧婦人計較?她不過是怨恨當年府中內亂,顧將軍將他兒子帶丟了而已。”
“哼。”東陽郡主發出一聲氣音,抽回了手:“你去尋個機靈點的人,找到那個賤人和那兩個孩子,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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