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追問賈詡的“敲山震虎”之計,詡道:“天子在皇宮,伏皇后在冷宮!究竟誰防備嚴密?”他展顏一笑自答道:“當然是天子防備嚴密,伏皇后幽閉在冷宮,乃皇宮清靜之地!曹公想這一婦道人家,有何作為,故只派宮女看守,根本是不以為患也(這也是當時通病了,女人地位極低!)!故如此,我方可派人,將伏皇后!偷出宮外,送至江東,然后再陰使曹公的間諜知會此事,曹公必定恐懼!怕萬一我方將天子偷出!這樣一來,曹公會做出什么行動來,拭目以待啊!”
眾人慮冷宮雖然防守松懈,但難以偷運,賈詡笑道:“看來要出老本了!”摸出個小冊子念道:“大王!請允許臣動用天字一號!”亦奇允之,賈詡解釋給四個同僚道:“天字一號,就是大俠王越也!”
王越,絕世劍客也,昔曾在洛陽開設武館,尋青云之路,早在亦奇于中平元年(西元184年)在洛陽時,亦奇就與之見過面,當時亦奇要招募他,王越不愿意,亦奇無法,只大筆送金給王越花用,到中平五年(西元188年)亦奇再度北游洛陽時,王越因多方求官不成,又得了亦奇不少好處,就想跟亦奇走,但亦奇卻不想帶他走了,另有想法,要他潛伏在許城(后來許都)待命,言日后舉大事后必重用之!
實際王越并不甘心從命,雖得亦奇之命,仍四下鉆營,無奈諸侯皆重門閥出身,講文理之才,再加上王越太過心高氣傲,故無人用之,越終心灰意懶,就老老實實呆在許城,等待亦奇的指示了。
現在是關鍵時候!這個棋子,最終要動用了!
見大家都無意見,賈詡自去發令不提,陸遜大為佩服:“姜還是老的辣!此次行動一來相對危險性減少,畢竟,誰也不想背上弒主的惡名!二來送伏皇后至江東,難不成是來供養的,呵呵!”
而田豐、魯肅、馬良心中都暗罵胡鬧!名義上是敲山震虎,實際上是為了達到某人不可告人的目的,不過想想就算失敗了也沒什么損失,所以也不反對!
許都城,下著一場小雪,并不能蓋住因黃河水退后還沒來得及清理的一堆堆的黃沙和污垢,路上行人稀少,一片蕭條!
城內朱雀大街的一間小酒館里,老板王越正在算著賬,這老板人到中年,穿著員外裝,卻掩蓋不住過于健壯的肌肉。
無聊酒客甲過來看他算賬,開口道:“老板,生意好咧?”王越頭也不抬地道:“好個屁,你看店里就小貓小狗二三只!”著小二打酒給酒客甲。
酒客甲喝了一口酒,又哇的一聲吐出來!叫道:“老板,你的酒好淡啊!加水太多了!”
他是個熟客,王越也不瞞他道:“非也非也,是往水里放酒放得太少了!小二,到后面取好灑來!不過要加二倍錢!”
酒客甲呱呱大叫,王越沒好氣地道:“黃河大災,糧食都沒有了,哪有糧去釀酒!全是吃老本了,就指望明年的收成好了!”酒客甲搖頭道:“難說!所謂瑞雪兆豐年,今年雪來得早,卻下得少!……”
正談著,門簾一掀,王越抬起頭,卻是渾家張氏買菜回來了,這張氏長得淡雅嫻靜,使得一手好針線,人人稱贊!卻無人知道她卻是王越的師妹,江湖人稱“針線娘!”
張氏著同去的小廝去廚房放好菜,取下披風,拍拍上面的雪,對王越道:“剛才在菜市見著賣雞鴨的張大戶!他說你欠他的錢要還了,明天他來拿!”
“嗯!”王越應了一聲!酒客甲不覺奇怪,欠人錢要還債哪一個不是苦著臉的?哪有象王越聽了要還錢卻喜上眉捎的?不過酒來了,他的注意力也就放在酒上了……
次日,酒館后院,一身雞騷味的張大戶正在桌子邊數錢,(桌椅早從江南傳來了,那是沒半點技術性的)他名義上是賣雞鴨的,實際是改編之后的gru(格魯烏:元軍總參謀部情報局)少校,由于賣雞鴨,所以搭配賣幾只鴿子(在當時,鴿子并不多見,但已經有的了),也就無人懷疑,當然沒有什么人知道他前幾天鴿籠里多了二只從南方飛來的鴿子!張大戶邊數錢邊道:“主公有令,黨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你們的任務就是!去皇宮里偷出一個人”
“誰?”王越慎重地問,難不成是偷皇帝?若真是偷皇帝,那可是不容易,曹操全是放了夏侯家的不少高手呆在皇帝身邊的!
張大戶噯味一笑道:“不用擔心,不是皇帝!是皇后!皇帝的老婆,伏皇后!”
“喔!”
當下張大戶就展開一張地圖道:“伏皇后被打入冷宮,是在皇宮的西北角,宮里的內線說就二三個宮女守著她,曹操根本不擔心她會逃跑,這倒方便了我們!你們明天去踩盤子,后天晚上行動!我依宮中內線所述,找了個與伏皇后身材相近的妓女,等后晚,你們打暈她后帶她進宮,換了伏皇后出來,然后把冷宮燒了!天一亮就出城!不過,這萬一被老曹的人發現了,那么就不必理伏皇后,把她宰了!你們就閃人!”(實際上,賈詡并沒有發瘋,之所以要帶伏皇后出來,不過是湊某人的興,只要帶出宮來,既使被發現,就算是敲山成功了一半,不過自然是能運到江東為更好。)
張大戶繼續道:“你們成功后,出城就往東門三十里外的迎賓亭,那里有我們的人接應,他們是裝著往前線送物資的,你把人交割了,按你和主公的約定,就隨他們走了!不過,萬萬不可對人說出這是伏皇后,給她取個化名!”
商議確定,張大戶走后,王越二夫婦自去準備應用物資,準備了一輛板車,釘了一個暗格,上面放上酒壇,準備夜行衣,擦拭兵器和在門口貼上“東主有喜,暫停營業”字紙等。
到了第二天白天,他們就去皇宮外探地形,遠遠地望著皇宮西北角外墻,因當時發大水弄得塌墻,現在修補得還不太高,防守軍士也因前線緊張,抽調了不少去前線!所以防守相當稀疏!
晚上,二人又換夜行服,潛入皇宮,探熟道路。
到了行動那晚,恰恰是建安十五年的正月十五!元宵佳節!
那是個艱難寒冷的科天!剛剛經過大災,許都居民們取暖困難,衣服缺少,食物不足,生活艱苦!曹操打腫臉充肥佬,給各家發下米、面、柴、鹽等物,又大興宮燈,字謎等游樂,金吾不禁,粉飾太平!
外面萬家喜慶,而在凄寒的冷宮里,雖然燒著炭爐,卻似乎不喊半分寒氣!
伏皇后!凄婉地坐在蠟燭邊,聽著街上隱約傳來的鞭竹聲,陷入了沉思:她的君王,她的天,不知道過得怎么樣,還記得他這個可憐的皇后嗎?還是在和曹貴人顛鸞倒鳳嗎……(注:曹操送了好幾個女兒進宮,不過,最好的曹節卻被李亦奇先下手為強,如今,李亦奇和漢獻帝是連襟!)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伏皇后的沉思,伏皇后一看,卻是曹操的心腹,宮里的黃宦官在二個小宦官陪同下,手托一個金盆進來!
伏皇后冷冷地問:“汝來何事?”黃宦官嘻嘻笑道:“如今已過新年,奉魏王千歲旨意,來送娘娘歸天!”
“啊!”伏皇后一陣暈眩!強自鎮定道:“曹操他膽敢弒后!”黃宦官尖著一副嗓子道:“哎呀!娘娘此言差矣!魏王千歲怎能擔待得起!不過是娘娘失寵于皇上,一時想不開,所以自行了結罷了!”
他一聲招呼!一個小宦官就抬了椅子放在大梁下,另一小宦官把金盆里的三尺白綾往梁上一拋,再打個結!
頓時,屋內陰森之氣大起!白綾的套圈里仿佛傳出了另一個世界的尖嘯厲吼!
黃宦官臉色一沉,拖長聲音道:“娘娘,請上路吧!”
伏皇后堅定地一咬牙,冷喝道:“滾出去,至尊之死,豈能入你這些閹人之眼!”
聽伏皇后這么一罵,黃宦官眼中掠過一絲痛恨之色,嘿然道:“好,娘娘請自便吧!”和二小宦官掩門而出!
二行清淚自伏皇后白玉般的臉頰滾下!她慢慢地爬上了椅子,把白綾套入了優美的脖頸里,雙腳一蹬,椅子倒了,梁兒晃悠悠,灰塵掉下來……
緊張,緊張!伏皇后命運如何?
萬分危急之時,門戶大開,一道人影閃電般掠入,揚手一擲,一道銀光打斷白綾,伏皇后掉下!落入了王越
之妻張氏的懷里,哈哈!(要是真的是王越,亦奇必找個借口斬了王越的雙手!)
伏皇后是剛剛吊上,還有神智,吃驚道:“你是……?”
張氏放開伏皇后,請安道:“民婦張氏,見過皇后娘娘!民婦是奉了元王之命,前來解救皇上皇后,救不了皇上,不想救了皇后娘娘!”
正說著,又閃進一個黑衣人,把二個昏倒的宦官拖入房里,接著又拖一男一女進來,黑衣人道:“小民王越,奉元王千歲之命,解救皇后娘娘,娘娘受驚了!”
張氏低聲道:“請娘娘更衣,吾等帶娘娘離去!”伏皇后遲疑問:“若本宮離去,皇上該當如何?”張氏搪塞道:“下次我們再救皇上吧!”伏皇后堅持道:“不,救了皇上,我們一起離開皇宮!”她深受三從四德教育,雖一想到曹操,就不寒而粟,但讓她獨自離開皇帝,寧死也不肯!
張氏只得出一藥丸道:“那就請娘娘服用這‘安眠藥’吧,吾等送娘娘出宮!得罪了!”捏住伏皇后兩腮,扔藥入嘴!強迫咽下,不久后即起效,伏皇后暈倒了,當下王越回避,張氏把伏皇后換了民婦衣服后,把換下衣服給暈迷著的帶進宮來的妓女換上,二夫婦就帶伏皇后離開冷宮,臨行前,傾倒蠟燭點著了冷宮!
王越夫婦,俱是高手,輕輕松松把伏皇后帶到宮墻邊,用飛檐走壁之術,帶伏皇后越過宮墻,找到放于秘密處的大板車,裝伏皇后入暗格里,安全帶走,走了很久,宮里才傳出“走水了”,“走水了”的叫聲……
曹操接報,說冷宮走水,燒死了伏皇后和三個宦官和三個宮女,忙著人調查,官吏回報說看起來似伏皇后,而且似乎三個宦官和伏皇后尸體糾纏在一起,似乎……曹操心中有鬼,也就不怎么追究了,又因許都并無異常(這就是為什么要拖個妓女入宮代伏皇后的原因了,妓女是邊緣人口,死不足惜,無人報告,不然,不見了個良家婦女,報入官中,曹操若知,肯定起疑!),曹操就報了獻帝,厚葬了‘伏皇后’!那個妓女生前被萬人踏千人踩,死后卻極盡哀榮,也算是祖上積德了!另外,為免夜長夢多,曹操將伏后所生二子,皆鴆殺之。當天午時將伏完、穆順等宗族二百余口,皆斬于市。朝野之人,無不驚駭。時建安十五年正月十六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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