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地回到居水宮后,雨陽見到了她那位這些日子神龍不見首頁不見尾的皇兄——安離佑醬。
他似乎是瘦了,恩——雨陽暗自搖搖頭,不是似乎,皇兄他肯定是瘦了。皮膚也沒有了當年的白皙,變得暗黃,帶有病色。
病色……是生病了么!
就這樣,身著宮女服的雨陽站在宮殿門口,正對面的,皇帝在大廳的爭座位上坐得安穩。兩個人又一次久久的相視著,如同那一夜在滿園香的見面,目光如言,言之不盡。
似是過了許久,雨陽被一陣涼風吹的回過神來,急忙踏入殿內,一如當年出事前他們倆之間的關系還和諧親密一樣,焦急的奔到皇兄面前,蹲下,雙手扶上皇兄的膝蓋,笑嘻嘻的說道:
“呵,皇兄是來逮人了嗎?把我看得這么緊做什么啊!”
女兒家的嬌聲問責,讓安離佑晃了晃神,似乎又回到了當年水兒還是個豆蔻少女的時候,會拉扯著自己的袖子,用著軟軟的聲音撒嬌。安離佑恍然間覺得時空穿梭,這幾年來的痛苦只是一簾幽夢。
沒有得到皇兄的回答,雨陽也不在意,揉了揉皇兄的膝蓋骨,咯得手生疼,似乎是放在了石頭子上似的。又抬頭看了看皇兄明顯凹下去的雙頰,雨陽吸吸鼻子,悶著聲音道了句:“皇兄,你丑死了!”
話音剛落,滿眼的淚水就止不住的滴了下來。
安離佑靜靜地看著這個哭泣的小宮女,伸手在她的頭上拍了拍,在雨陽朦朦朧朧的註視中,點了下頭,輕揚嘴角,開口道:“恩。”
剎那間,雨陽已經不知道該怎么思考了。就在一瞬間,眼淚如同泉眼處的流水般,連綿不斷。將腦袋無力地靠在皇兄的腿邊,雙手把著他的衣袖拍打著。
“丑死了,丑死了……”雨陽止不住的重覆著,“丑死了,皇兄,你難看死了……”
她的皇兄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她的皇兄,應該是體格強健,滿面光彩,舉手投足之間魅力四射,說起話來嗓音醇厚,充滿力量的啊,為什么,為什么現在卻感覺像是遲暮的老人,身體虛弱,說話無力,面色泛黃,似是病魔纏身啊!
為什么……為什么……
“皇兄……”雨陽抽泣著,“皇兄,你……生病了么?你生病……了……嗎?”
說起話來也是斷斷續續的,雨陽哭的喘不上氣來。
安離佑自然是看的傷心的。他實在是不愿意以這樣的樣子來見她。這幾個月,病情猛然加重,他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
安離佑愛戀的撫著他小水兒的發絲,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將嘴角拉扯得大一些,強顏歡笑。
“皇兄近來身子有些不舒服,才沒敢來見小水兒,生皇兄的氣嗎?”安離佑淡淡的問道。
自她回宮,他便更是日夜思念著,但是也只能是想著,不敢將思念化為行動。可是今天,朱公公說她跟著淳清行出宮了,他便開始驚慌起來。
淳清行并不認識水兒,即使是認識也不要緊,因為淳清行對江山無意,沒有野心,所以對水兒無害。他擔心的,是水兒出宮后必定會去滿園香查看,這一看,想必是要看的心裏難受的。
他不想讓水兒再接觸外面了,哪怕是以后不利于她,他也只想著能夠好好看著她在自己的眼前,安安生生的,便好了。他封鎖住宮外的消息進入,就是不想擾亂她的心。水兒,水兒,安生的陪皇兄一年,好不好?
聽了皇兄的道歉,雨陽滿臉淚水的用勁搖著頭:“哪裏是我應該……生皇兄的氣,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
我怎么能舍得將皇兄獨自一人扔在這巨大的牢籠裏!我怎么舍得!
她前幾天聽到有宮女說是皇上最近的臉色變得很不好,于是便去找了給皇兄看病的姚太醫,經過一番威逼利誘,最后是以下跪來威脅姚太醫說出了實話。
肺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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