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了后，許大壯跟村長還得挨家挨戶的通知明天開會的事兒。

楊大川也回了家。家里沈阿嬤已經(jīng)睡下了，芋哥兒點(diǎn)著油燈在縫制一件新棉襖，看見楊大川進(jìn)屋，問：“回來了，商量的咋樣，那包山種油茶樹的事成不成？”他是知道自家當(dāng)家這幾天在琢磨啥的，看他愁的吃不下睡不著的，自己也沒啥法子，只能跟阿嬤多做些好吃的貼補(bǔ)貼補(bǔ)，把家里操持的清清靜靜的。

楊大川嘆了一口氣，“怕是不成，明天還要開大會全村人一起商議，雖說今年村里賣油茶籽大家都掙錢了，但是要想讓他們拿錢出來賃山地種油茶果樹，難！”

“不成就不成?！庇蟾鐑喊厌樉€籃子放在一邊，“咱們直接跟劉掌柜說清楚，不沾收油茶籽這事兒了，需要賠些錢咱也認(rèn)了。”

“真要是不成，咱也只能這樣了?！睏畲蟠ㄗ约簺]啥門路，能想出讓秋里鎮(zhèn)各個村子包山種油茶樹這個圍魏救趙的招兒，已是極限，更好的法子他也想不出了。跟芋哥兒又說了會兒其他閑話，就睡下不管了。

第二日大清早，全村人都在村里大曬坪上集合，許村長站在草垛子上，把昨晚討論的內(nèi)容告訴大家，并讓大家舉手表決。

村民議論紛紛，有那愿意的就問道，“村長，那每家需要出多少錢，幾年才能掙得錢？”

許村莊答道：“以1兩銀子為集資起點(diǎn)，以戶為家庭單位，家里咋分那就是你們自個的事兒了，種油茶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就是種棵果樹都還要好幾年的。”臺下村民聽了這話，有那種植想法的又熄了幾分。

楊大川一聽到這個問題，就知道包山這件事兒沒影兒了，之前他想的太過于美好，沒有考慮到種油茶果樹是一個長期投入，回報(bào)慢的產(chǎn)業(yè)，即使今年大家都同意包山種油茶果樹了，但還是沒能解決自己明年收購干油茶籽時，村民之間會因利益產(chǎn)生沖突的問題。楊大川心里懊惱，果然自己就不是個干大事兒的，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還沒治到根兒上。

“村長，種田咱們都會，可是種油茶果要咋種啊，咱們都沒種過啊”又有村民問道。

“山上沒人管的野油茶果樹都能結(jié)果子，咱們給他除草澆肥的，還能長得更差？”許村莊想都沒想回答道，大家也都哈哈笑起來。

“還有誰不清楚的嗎，沒有的話，那就舉手表決了，大壯，你來數(shù)一下?！痹S村莊耍了個心眼，他問不同意的舉手。臺下村民沒一個舉手反對，但當(dāng)他宣布平山村集資包山通過時，臺下議論紛紛，沒說不同意，可都不讓村長走。站在曬坪邊上的媳婦子們更是大喊，村長我們不同意。

到了這時，村長還有啥不明白的，只得重新問了一遍，同意的舉手。這回，到是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舉手，但是這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半數(shù)。無奈，村長也只能宣布村里包山種樹不通過。但是，也重申了一遍，村里雖然沒有包山種樹，但是個人有想法的，也是可以的，日后種油茶果掙錢了，要是有人使壞，村里必定嚴(yán)加懲罰。

大家都散了，楊大川感覺這幾日整的像個鬧劇一樣，雷聲大雨點(diǎn)小，最后還不了了之。自己因?yàn)橘崄?00兩而高漲的信心，也被這一瓢冷水給澆熄了，唉，果然自己還是個普通人，并沒有振臂一揮，四處響應(yīng)。

摁下心頭復(fù)雜的想法，還得把眼前的日子過起來。再過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準(zhǔn)備著東西。前段時間自家忙著油茶籽的事兒，每天就像是個陀螺不停地轉(zhuǎn)著，如今咋一松懈下來，楊大川不知道要干啥。在現(xiàn)代還能看看電視，出外打打牌消磨點(diǎn)時間。

現(xiàn)如今，田里的活計(jì)基本停了下來，楊家現(xiàn)在只是在后院種了一些土豆和白菜、小蘿卜、生菜之類的，需要吃的時候再撥。山上也是幾天去一次，畢竟天冷了，一個人去不安全，就算以楊大川如今的強(qiáng)壯體格不怕，他也不想去冒險受罪。

芋哥兒前兩天把家里的芥菜收回來了，正準(zhǔn)備積酸菜。沈阿嬤正在把家里收的蘿卜切片曬成蘿卜干，楊大川之前吃過，每次都能多下兩碗飯，沈阿嬤見他喜歡，這就準(zhǔn)備多曬點(diǎn)。但這些事兒，芋哥兒跟沈阿嬤都不讓他沾手。

楊大川在家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家里的柴有點(diǎn)少，得，還是得上山砍柴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