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雋把自己的下顎緊緊地挨著她的額頭，嗓音低嗄，“我是不會準許你離開我的。”
顧清幽感覺自己的眼淚都要掉出來，所幸的是，她的控制力極強，她只是讓那水霧模糊了一下她的視線。
“蘇沫來找你了，是嗎？”被逼著靠在江雋的懷里，顧清幽輕聲問。
“你惹出來的事。”
江雋責怪地說道，但是細聽下來，他這責怪的聲音更像是心疼。
顧清幽靜靜地看著在手術室里如在沉睡中的蘇沫，吞噎了一下喉嚨間的艱澀，“她是真的病得很重是嗎？雖然她今天看起來好好的，但從她的氣色一眼就能看出她病得很重。”
江雋把視線跟著投向下方的手術室。“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但必然不是小的問題。”
顧清幽從江雋的懷里抬起了頭，她細細地打量著他向來無法讓人看出情緒的面龐，不知道他現在是過度的悲傷還是真的平靜。
“她是來見你的時候暈倒的嗎？”顧清幽微沙地問。
“顯然她的情況早就已經很嚴重，只是恰好在那個時候爆發。”江雋平聲回答。
這個時候，醫院的院長從下方的樓梯走了上來。
看到顧清幽，院長頓了一下，待用目光征詢過江雋，得到江雋的應允，院長這才直接開口，“蘇小姐的情況很不樂觀啊……”
顧清幽在這一刻把江雋輕輕掙開，她認真地看著院長，“具體是怎樣的情況呢？”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院長說不容樂觀四個字，她覺得膽戰心驚。
院長恭敬的聲音，接著道，“蘇小姐患有心臟衰竭的情況應該已經有幾年的歷史了，想必之前也是得到過很好的治療的，否則以她這樣的虛弱的身體，她恐怕撐不到今天。”
“教授已經親自幫蘇小姐做了心臟手術，但是蘇小姐的情況太嚴重，即使手術成功，也只是暫時延緩，最終的結果……”
院長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我想蘇小姐的時日無多。”
聽聞，顧清幽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怎么會……”她昨天只是猜到蘇沫的身體換了很嚴重的病，卻沒想到……
江雋也是在沉默幾秒后，淡聲開口，“時日無多具體是指多少日子？”
院長嘆了口氣，“應該不會超過三個月……”
江雋沒有再說話，突然之間，這原本空寂的地方變得比剛才更冷，就像是一個冰冷的地窖，冷意遍布顧清幽的全身。
“那沒有辦法可以治愈嗎？”冷靜下來，顧清幽急聲問道。
“醫學上沒有百分之百的定論……我記得美國有位患者，同樣是心臟衰竭末期，后來依靠換心手術成功活了下去，但是換心手術需要有非常多匹配的條件，這遠遠比白血病人找匹配的骨髓還要困難，一般來說，就算治療資金充裕，患者還未等找到匹配的心臟便已經離世。”
顧清幽驚得怔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再開口。
在手術室明亮的光線之下，江雋的臉色卻猶如罩了一層深諳的光，處在一片陰翳和冷沉。
院長跟江雋恭敬低了下頭，然后離開。
顧清幽看向下方臉色蒼白如死寂一般的蘇沫，仍舊搖頭，無法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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