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幾乎所有女生都會有這樣的時候。
你是一只小刺猬。
身上的刺就如同變色龍的保護色,如同壁虎的斷尾。這是你對紛繁覆雜的外界的保護屏障,無意傷害他人。
為了不讓自己受傷,也不傷害到別人,你用石頭搭了一座不至于與世隔絕的小圍墻。
一次又一次加固,用米粒、砂石、水泥。
你想,這樣好了,別人進不來了。
獨自一人度過暖春仲夏涼秋寒冬。在朝陽升起時的霧氣裏追尋,在暮色四合的余暉裏等待。
就在這時,有一個人,他說他跋山涉水,走了遙遠而崎嶇的路,來到了你的墻下。
他衣衫襤褸,卻面帶微笑,像是帶來了整個盎然的春天。
他為你歌唱,歌聲繞梁,如同黃鶯出谷。
你真的好想接近他,觸碰他。
而你不能。
你用語言傷害他,說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說你們不合適。
他走了。
帶著所有的生機與溫度。
你悵然若失,卻不知如何出這圍墻。
這時,他出現(xiàn)在了你的面前,沾染著塵灰的臉上是真摯的笑容。
他說:“那邊有個狗洞,我鉆進來啦!”
以上,就是符言最新的夢。
醒來時涕泗橫流。
符言睡覺習(xí)慣關(guān)機,她摁開了手機,現(xiàn)在是凌晨2:36,再過快五個小時她們就要起床。
長長的吁出一口氣,記得夢裏跌宕起伏的心潮,絕望與狂喜并重,讓她的心臟幾乎承受不住了。到現(xiàn)在還能感受到明顯的脈搏。
但再回憶詳細情節(jié),卻是不能了。
符言關(guān)了手機屏幕的光。揉了揉太陽穴,把手機關(guān)機。久久才入睡。
一大早,符言被阿倩叫醒,說是要去文學(xué)系輔導(dǎo)員住的宿舍樓下去看熱鬧。再過一個小時新郎就要去接新娘子了。
于是符言只能在阿倩要殺人的目光中飛快爬起床,烏七八糟洗漱整理儀容儀表。
而阿倩在符言起床的時候已經(jīng)在迅速往臉上抹瓶瓶罐罐裏的東西,嘴裏還恨鐵不成鋼地念叨著:“昨晚叫你定個鬧鐘你說你能自然醒,可我叫了你三遍你才醒,你要是自然醒酒席都結(jié)束啦!”
符言滿口泡沫,想著昨晚的夢,零碎的情節(jié)漂浮在腦海中。有些事情,似乎已經(jīng)脫離了自己的控制。
她換了支手拿牙刷,張開右手看自己崎嶇的愛情線。看不懂那明顯的三條線的走向代表著什么,但愛情線斷了一截,大概是不好的預(yù)示。
胸口心跳又加速了。不是因為情動,是因為害怕。
“罪莫大于可欲,禍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天知道為什么,她真的害怕愛情。
*道德經(jīng)
符言阿倩二人還是晚了一步,符言怪從女生宿舍到人文院輔導(dǎo)員的宿舍不論是直線距離還是曲線距離都太遠,阿倩歸因為符言的懶床不起和動作磨蹭。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
鐵門外已經(jīng)圍了一圈,有陌生的有熟悉的面孔,不僅僅是文學(xué)系和物理系的學(xué)生,符言看到了好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院系的學(xué)生也來湊熱鬧。
物理系的漢子們像女生節(jié)當天那樣,拉著兩條橫幅,只見左邊寫著:
“娶賢妻嫁郎君不忘壹大成長恩。”
右邊寫著:
“結(jié)良緣立家業(yè)常念文理學(xué)生情。”
他們的壯漢輔導(dǎo)員抱著美嬌娘出來時,幾個物理系的漢子起哄,說:“大熊(物理系輔導(dǎo)員的外號),你們結(jié)婚后是不是得給我們和文學(xué)的美女們來個聯(lián)誼啊!”
符言看到起哄的人裏面有她認識的陳遠,光棍柔情。他也看到了她,隔著一群人沖她吹了聲口哨,被春心萌動的氛圍帶動得大膽起來。
物理系的男女比例一向是一對情侶三對基,這樣心急也情有可原。
前兩天符言被文藝部拉去和陳遠一起主持了校園歌手大賽,臺上臺下他對她百般照顧,她不是感受不到。只是,這份感情註定給不了回應(yīng)。
這一屆物理系的一對常年績點排名第一第二的學(xué)霸情侶就站在符言的前方,手拉手靜靜看著這一切,符言給他倆的配音是:“凡夫俗子,我們就靜靜看著你們裝x。”
這時男生扭過頭,說:“等到我們本科畢業(yè)時,也這樣結(jié)婚好了。”聲音不大,但是女生和后面聽墻腳的阿倩、符言能聽清。
這……這算是目睹了一次求婚!!?
阿倩和符言目瞪口呆。說好的鮮花呢,戒指呢,下跪呢,燭光晚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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