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坐在床邊,跟往常一樣剝著橘子,床上的病人頭上已經(jīng)被蒙上了白布。
“說好今天帶你去買衣服,你一聲不吭就走了,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別說我不給你買。”
“今天的橘子比昨天的甜,我都費事給你剝了,自個吃,你說你這么大個人了,做事一點交代也沒有,你可太省心了,沒牽沒掛是怎么著?”
“說好帶個女朋友給你看看的,你這一走,我上哪找你去……”
“還托夢呢,你敢再不靠譜一點嗎?”
“上去了就好好的,找個女朋友把自己給處理了吧,別老想著以前的那個女明星了,人家都嫁給富豪了,雖然離了,但菜已經(jīng)不是那菜,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有事沒事別老給我托夢,我正做好夢呢,盡讓你給我攪和了。”
“我知道你一直想我找個女朋友帶來給你看看,沒辦法,誰讓我沒錢沒本事,也不能隨便找一個敷衍你,只要隨緣了。”
“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了,你沒事?lián)哪阕约壕托辛?,我跟你一樣,沒太多的**,所以走不了邪門歪道,你以前常跟我說什么生死是自然的輪回,生不可喜,死無可悲,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放心,我會笑著送你走的,不枉你這么多年帶我玩了這一程對不?”
護士長和幾個和甄命苦相熟的護士,都守在病房門口,聽見里面終于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呢喃,一直說了將近一個小時,甄命苦才從里面出來,跟往常并沒有兩樣,像平常一樣跟門口的護士們打招呼。
“姐,麻煩你們送我叔出去吧,我去給他買套像樣點的衣服?!?
……
送走了他叔,甄命苦的生活漸漸地走上了正軌。
每天工廠,公車,宿舍,兩點一線,以前為了方便照顧他叔的房子也退了,直接住進了工廠宿舍。
散工也沒打了,時間充裕了許多,他重拾了書本,為了成為工廠里的一名電子設計工程師努力。
他所在的工廠是生產(chǎn)山寨手機的,最近在招收產(chǎn)品設計人員,只要通過了工廠的內(nèi)部考試,有在工廠生產(chǎn)線上三年以上經(jīng)驗的工人都有資格參加公司的設計培訓。
一心鉆研專業(yè)技能書籍,他已經(jīng)很少去相親了,經(jīng)過那么多次的失敗經(jīng)驗,對于娶老婆,他并沒有太多的奢望,該有的時候總會有的,一切隨緣,強求不來,再加上他叔剛走不久,他覺得這事可以緩緩。
今天是工廠考試的日子,甄命苦早早地起來吃了早餐,來到了考試地點。
監(jiān)考的是他們的車間主任李賀,一個狐假虎威的老板小舅子,沒什么真才實學,卻喜歡充大尾巴狼,大條道理訓人,每天寸手不離地拿著一條破輪胎剪成碎條后綁在一起做成的皮鞭,每天吃飽了就在流水線上來回巡視,見誰開小差偷懶,就在人屁股上來一下子。
尤其喜歡征對女員工,全廠女員工沒有不討厭他的,暗地里都喊他人鞭。
人鞭對員工刻薄是眾所周知的事,廠里幾乎所有人都被他抽過鞭子,唯獨一人例外,那就是甄命苦。
從來沒有人見他當著那么多員工的面拿鞭子抽甄命苦,沒人知道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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