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在縣城這邊置辦了二進的宅院,亦或者要買田地了,顧方氏的心情很是不錯。這一高興,又想起她家乖寶現在也快十三了,連像樣些的首飾都沒有,便拉上顧琬的手直奔珍寶齋。
原本顧方氏還想給顧琬買些純金的小飾物,顧琬卻搖頭拒絕了,覺著顯眼了點。無奈之下,顧方氏只好讓小二哥拿些純銀打造的銀飾,也不局限耳飾,像銀鐲子銀簪子多多益善。
“嘁,不過是買個普通的銀飾,就高興成這樣。”一個輕微且突兀的聲音再次傳入顧琬的耳中,而這個聲音,此前一天還聽到過。
就在顧琬跟著顧方氏,頭一回見識到繁華的古代商業街,難免東張西望時。那會兒,顧琬懶得搭理這說話之人,現在依舊是如此。
不過,顧琬這一次好歹側過頭瞥了那說話之人一眼,見她雖穿了一身粉色羅裙,滿頭金飾,卻遠不如身旁那人低調的奢華,更像是個人形首飾展示臺,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是只有錢的肥羊。
“看什么看!”見顧琬竟然側頭看了過來,杜娟當即怒懟了一句。
“哦,看漂亮姐姐啊。”也不等杜娟露出欣喜之色,再傲嬌地回一句“算你有眼光”,就聽到顧琬不緊不慢地夸贊起身邊的庶妹來。
“我聽人講哦,這‘黃金有價錢玉么價’的哦。這位漂亮姐姐戴的應該系嚯田玉吧,很貴的哦。”顧琬那濃郁的鄉音迎面撲來,不著痕跡地提醒了兩句。
都說紅花需要綠葉配,哪怕平平無奇的一張臉,有了如花的襯托,那也是美人一個。
那身穿粉色羅裙的妹子,雖瞧著驕傲跋扈的些,何嘗不是心直口快的耿直性子。
反觀身旁那位,一襲月牙白的素凈羅裙,卻在衣襟袖口裙擺這些不算太起眼的地方,用銀色絲線繡上暗花紋的精美圖樣。而言行舉止又處處退半步,看似以粉色羅裙的妹子為先,卻在無意間給人一種柔弱無依的錯覺。
真真是好一朵盛世白蓮花,就是不曉得茶否。
杜娟雖說被家中長輩寵溺壞了,可到底并非傻子,聽到顧琬這般說,愣了一下后猛然回轉過頭。杜娟半瞇起眼,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站在身后的庶妹杜婧,當即怒上心頭。
“賤人!跟你姨娘一樣,都是賤人!一天天的在所有人面前裝可憐,好似我又把你怎么欺負了!”杜娟一抬手,便賞了杜婧一記重重的耳光!算是徹底實錘,將人給欺負了。
但很顯然,杜娟壓根就不在意。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兒!”杜娟打了自家庶妹杜婧一記耳光后,又回轉過頭,氣惱地瞪了顧琬一眼。
這下,一旁的顧方氏不樂意,拔高了聲音扯皮道:“這位大宅里的小姐兒,你這話說的,老娘可就不愛聽了。要不是今個兒你遇到了老娘的乖寶,你這會兒怕是還被這小騷蹄子當棒槌耍呢。”
“……”顧琬其實很想開口阻止,不讓顧方氏哪壺不開提哪壺,繼續往人肺管子上戳刀子。沒見這打人的,跟挨了打的倆妹子,一個都快把鼻子給氣歪了,另一個楚楚可憐,目光幽怨中帶著濃濃的不滿。
顧方氏冷哼了一聲,又怎會瞧不出來,反正她就不愿意看到有人當著她的面,欺負她家乖寶。
許是察覺到堂內的氣氛有那么一點點尷尬,顧琬轉身問不遠處的小二道:“小二哥,不曉得你家能不能給珠子打眼?”
“當然能啦,咱珍寶軒的師傅那手藝,就算是到了府城,那都是數一數二的,何況是清水縣城這地界。不過咱丑話先說在前頭,若是些尋常米粒珠,真沒必要費那銅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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