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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春衫薄，騎馬倚斜橋（1 / 2）

少年春衫薄，騎馬倚斜橋

休養(yǎng)了幾日，江水閉門不出。每日都慵懶地躺在床上，烏黑的頭發(fā)散落一身，穿著雪白綢衣，柔順地貼著皮膚，夏日穿著，猶如身處涓涓細(xì)流冰涼不粘膩。

丫鬟們每日進(jìn)屋來送飯菜，偷偷瞥一眼心如死灰的江水，冷臉躺在榻上。又屁顛屁顛地跑去夫人房間匯報(bào)情況。夫人哀嘆一聲。

江水思考自己這幾年到底干了些什么。奄奄一息地抬出這個家門，又被病懨懨地抬進(jìn)來。像是個任人宰割的玩偶。

自己給江母帶去的竟是災(zāi)禍與苦難，被母親一次又一次地隱忍自己的過錯，自己卻拋棄了她。

兩只揪甲還是一動不動地呆在兩片葉子上，也許原本它們就不是一路蟲，卻被嫂子硬生生地關(guān)在了一起。自己還傻乎乎地期待它們能冰釋前嫌。

怎么可能冰釋前嫌，就如一張白紙，及時用鉛筆輕輕劃過，再擦掉，也不是原來的白紙了。

“姑娘，老爺來了。”婢女急匆匆跑進(jìn)屋子，低聲說道，盡量讓她有時間準(zhǔn)備。可是江水仍然披頭散發(fā)，一動不動坐在床上。

雖然近日裏山珍海味在桌子上擺了不少，江水也也很給面子地在每個碟子裏懂了筷。最近可能心情郁結(jié)，面色總是慘白的，像是個營養(yǎng)不良的。加上江水總是面無喜色，整整個臨死之人的面相。

宋麒一進(jìn)門，看見江水的樣子，被嚇了一跳，不知該怎么進(jìn)行接下來的對話。可是文臣不是白白考上的，為人處世的規(guī)則他是懂得的十分清楚的。

他卡了卡腳下的步伐，臉上自然而然掛上習(xí)慣性的笑容。“冬華，爹爹來看你了。”

宋麒直直走到床邊，低了低眉眼，自覺愧疚，這么多年他不是不清楚江家的背景，他畢竟沒有盡一個父親的責(zé)任。

“這些年委屈你了，蜀中鐘靈毓秀，養(yǎng)人。你也別怪你母親，她向來是舍不得你的。”宋麒扯到后面，像是將江水宋到蜀中是為了她好。

江水像是失智一般，抱著膝蓋，空蕩蕩地看著前面，也不說話。

宋麒知道今日是不能緩和了，低低嘆了一聲。

“你若是一直這個樣子，沒有人會因此受損，害的只是你自己。”他正要走出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過頭往屋裏望了一眼。

那個姑娘仍然自顧自地看著前面。他其實(shí)不記得江水的樣子了，這么些年，小孩子變化很大，更別提宋麒屋內(nèi)美人在懷，膝下孩子承歡，多年前丟的一個女兒怎會介懷。

要不是劉夫人思女心切，還將此事告訴了冬景，他是可以裝一輩子傻的。

宋麒雖然假惺惺地打了個招呼，這么多年，早沒了父女情誼。可他最后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江水得想辦法離開這裏。江母還在家裏等她，哥哥和嫂嫂還在家裏等她。

她想著想著，著急了起來，眼睛不帶眨的，就往自己身上套衣裳。對著鏡子，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不像自己了，眼睛裏滿是疲憊，不禁輕輕扇了自己兩耳光。

“星月，星月。”外頭的婢女這么多天還是第一次聽見姑娘的聲音，還以為是幻聽了。接著也忙不迭地跑進(jìn)門。

“能帶我去府上轉(zhuǎn)一轉(zhuǎn)嗎？”她頓了頓，戰(zhàn)勝敵人前提是了解敵人，“我，很久沒回來，已經(jīng)不記得府上的樣子了。”

叫星月的丫鬟看見江水有了生氣，臉上又驚又喜。宋府的丫鬟算是養(yǎng)的好的，文化世家，對待丫鬟小廝們多是以理服人，以文相待，是以府上的丫鬟皮膚也是白嫩嫩的。

星月這幾日守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心裏自然也無甚生機(jī)，先下江水有了生趣，她也激動地臉上泛出一層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