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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得云開，不見月明（1 / 2）

守得云開，不見月明

那奶媽眼中閃動著燭光，回憶起往事來，心中歡喜，嘴角不覺上揚(yáng)：

“小哈與裴將軍生的一樣的秉性，自小立志上戰(zhàn)場殺敵，保家衛(wèi)國。她也不是迂腐之人，白老板夫婦都知道裴將軍的為人，一心盼著西涼太平，在他落難之時不曾為難與他，小哈初見這京中將領(lǐng)，設(shè)了好些個陷阱都被裴將軍識破了，便多了幾分敬意。”

她嘆了口氣繼續(xù)說：“之后的日子，裴將軍有空了就會來院子裏玩，與白老板和老爺一同談?wù)搼?zhàn)局，他們不曾相互串通，裏應(yīng)外合，這是真正的君子之交，為著心中的大義，珍惜志同道合之人。”

“小哈逐漸也與裴將軍熟絡(luò)起來，兩人關(guān)系十分要好，裴將軍常教導(dǎo)小哈戰(zhàn)場上擒敵的技巧，小哈回家途中遇見好吃的好玩的，除了帶給父親母親一份，也會留一份給裴將軍。后來裴將軍打了勝仗后不敢來見白老板，心中有愧，悄悄走了。”

江水搶著回答：“他對白老板一家絕對是真心的，他也是真心為西涼的百姓。”

“我們怎不知道，只是他只是個少年郎，困于自身罷了。小哈本打算之后去京中尋將軍，沒想到那群敗兵殘將竟然，對自己族人下了如此狠手。”

那奶媽淚眼盈盈，淚珠順著經(jīng)久的皺紋，在臉上迂回落下。也似她這一生，經(jīng)歷千帆，在西涼這幾年沒有坦途，彎彎繞繞地，也找到了出路。

江水看著滿天星辰，不曾被這地上的點(diǎn)點(diǎn)星火所淹沒，在浩瀚蔚藍(lán)的夜色下，閃耀著金黃色的光。

這半生，她也勉強(qiáng)算得上有故事之人，一路蹣跚走來，俯仰天地之遼闊，自知自身之渺小。往事已矣，不論最初的真相是什么，她也不愿再去糾纏，畢竟眼前的，就是之后的。

“今夜怎么不喝他個酣暢淋漓？星月出嫁也不遠(yuǎn)，出門轉(zhuǎn)個彎就到了，這你也要難受上幾分嗎？”裴回看著妻子面帶喜色，但隱隱有些躊躇，開口問道。

“這畢竟嫁出去了就不似當(dāng)年的玩伴模樣，終究是要感傷幾分的。女子嫁人便是交付了終生，侍奉夫君，教育子女，打理后院，天地變成了四方府邸。而你們男子，只是家中多了一個人，照樣出門謀仕途，照樣邊塞不著家。”

聽到此處，裴回慢吞吞地說：“當(dāng)初雖是我使計(jì)迎娶的你，但我定不會負(fù)你，既交付終生，我便會用終生守護(hù)。可是那奶娘與你說了什么，今夜如此多愁傷感？奶娘上了年歲，嘆歲月是常有的事，你莫要放在心上。”

裴回何等機(jī)警的人，奶娘說了什么，他必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才會如此口風(fēng)嚴(yán)謹(jǐn)。想來是有些誤會，江水將錯就錯：

“斯人已逝，時常掛念著就行，你也莫要太過于傷心。小哈為人正直善良，此生不順，下輩子定能尋得和平的地方，幸福度過。你當(dāng)初在茶館盯著我看，可是看到了小哈的影子？”

“小哈與你倒是相似，只是你眼中多了些陰郁，她卻永遠(yuǎn)朝著太陽微笑。你一個女子在茶館中做著各種粗活累活，沒有半分埋怨。無人理解你、幫扶你，你仍和氣對人，旁人眼中你是極好的。我卻看到你眼中的無奈與憎恨，你想走，你不愿屈居于此，我都看到了。”

裴回將酒杯推到江水面前，自己飲下一大口，接著說：“我便想著，這樣好看的姑娘，真是委屈了。后來在你家看到你，一開始就對我橫眉冷對，像一個張牙舞爪的刺猬。你在茶館礙于白姨，在家中礙于親長，我看到你處處隱忍，每次燦爛的面孔下，那雙眼睛卻是冰冷的。從你被待會侯府后，我知道你在此待不長久，便急急帶你出來。”

“我不曾將你看做小哈，她率真果敢，你堅(jiān)毅隱忍，我自始至終心悅的，只是你。”

江水滿臉淚痕，破涕而笑：“謝謝你。”

回京日期初定，一切照舊進(jìn)行，一封嫂嫂的家書讓江水不得不提前了歸期。

江水親啟，母親病危，速回。

沒有原因，沒有多余的話，江水收到信后擔(dān)心母親的安危。裴回讓她盡管放心回去，兩個孩子自有他來照顧，再不濟(jì)，還有陸楓可以照應(yīng)一番。

西涼到京中山高水遠(yuǎn)，當(dāng)初因?yàn)樽约河猩碜樱下藖頃r的行程。就算快馬加鞭，到達(dá)京中已快到盛夏，送信已耽誤了時日，江水必須盡快趕到。

西城聽聞后，出謀劃策：“夫人，此處策馬到江中，只需一日行程，再轉(zhuǎn)水路，正直汛期，水流湍急，少了路程顛簸，還能提前些時日。水運(yùn)也有白氏的勢力，夫人如若需要，我馬上去安排。”

“這樣再好不過，多謝了。”江水心急如焚，卻也不能長出兩只翅膀，只得聽從西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