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笑道: “閑來無事自己琢磨的,做些板子,再大點就教咱們哥兒識字。”
林璋自己抱著一塊木板放在嘴邊磨牙,留著哈喇子,喃喃自語。
“故人……辭黃鶴樓。”
林如海過去把孩子抱起來,給他擦掉口水,笑道: “都會念詩了”
賈敏溫柔笑了: “也不知什么時候?qū)W的,頭尾不搭的蹦出幾句,他也不知意思,就圖著好玩。”
牙牙學(xué)語,就是這般,林如海在黛玉幼時沒怎么帶過,好像覺得有一日,黛玉就忽然口齒伶俐的會說話了。
也是等賈敏仙逝,林如海這個當(dāng)?shù)牟庞之?dāng)?shù)之?dāng)媽,開始關(guān)心女兒生活中的細枝末節(jié)。
林如海有些可惜,捏著兒子那張肉肉臉: “真可惜不能叫這模樣一絲不便的留下,叫他長大以后,看看滿身口水的慫樣。”
林璋把手裏的牌子一扔,伸出手臂,皺著小眉毛:
“尿……”
乳母趕緊過來把小爺抱出去,還真尿了不少。
林如海好久沒和友人相聚,天氣漸寒,院子裏今年春日種的梅花開得很早,本來想邀請?zhí)K哲他們過來賞梅,一大早的,看門的門房就帶來消息。
“大爺。蘇大爺家的哥兒病了,他家小廝傳過話,不能過來赴宴。”
林如海攏著手爐,眉頭一緊,急切問: “什么病”
那門房隔著窗戶道: “說是見喜了。”
見喜就是出花,為了討個吉利,時人多是稱之為見喜。
賈敏聽見這個消息,也跟著害怕,這樣的病癥,一春一冬,總是要鬧一回,命大的平安過去,身子不好的丟了小命,還有些就算撿回一條命,也留下滿臉的麻子。
賈敏小時候也得過,不過她運氣好,沒往臉上長,只出了幾顆,吃了藥好得很快。
賈敏說: “這幾日我可不敢出門,伺候哥兒的乳母丫鬟,也不能隨便出去,指不定見到什么人,馬上把病氣過來。”
大人沒關(guān)系,得過一次的基本不會再得,林璋那么大一丁點,話都說不明白,賈敏不敢冒這個險。
非是賈敏如此,其他家聽說京城出痘染病的人比往年多,皆關(guān)門閉戶,若不是大事,女眷很少出門。
林如海卻還是要去朝廷點卯,一大早侍講就領(lǐng)著東宮的長吏過來,微笑著,客客氣氣的說:
“林大人,蘇大人家的孩子出花,不能講課,要我們翰林院再找?guī)讉€人,我和太子提了幾個,太子點了你和張大人,李大人一起去,你且將上手上的事情暫且一放,往東宮去吧!”
蘇哲家有病人,不敢進來,怕過病氣。
其實這怎么說得明白,蘇哲素日裏也不愛出去亂逛,沒準(zhǔn)是宮裏的人病了,蘇哲在宮裏沾上帶出去。
前兒幾次宮中就出過好幾回這樣的事,無緣無故的自內(nèi)宮之中爆發(fā)出花。
林如海跟著張大人和李大人一齊往皇孫們念書的文思館,他還是頭一回來這個地方,四方布置,三合的院子,院子角一株巨大的柏樹,瞧著起碼千年樹齡。
朱謙從院子拐角走出來,看見他們,上前見禮,長吏大人將幾人放在這兒,又進去安排事宜。
朱謙納罕,看向林如海: “你怎么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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