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雨行尸走肉般地回到了暫時還屬于他的小屋,他現在已經開始迷茫,開始困惑。是一開始就是錯了嗎?他推開他曾以為是酒鬼父親的房間,希望能找到一點答案。
房間的門被小雨緩慢推開,輕輕地撞擊在門左側的衣柜上,眼前的房間如此陌生但熟悉。一張不大的雙人床靠窗擺放著,床上的皺褶訴說它已好久沒有打理過了,床邊就是一個衣柜,靠門安置,里面估計也是空蕩蕩的。床的對側像是雜物堆,像是一堆垃圾,垃圾之中是一張桌子,不大但是明顯桌面是有使用過的痕跡。
路小雨向雜物堆走過去,他以為父親只會喝酒,所以對平時的父親也不是特別關注,只祈求他醉酒后別鬧事。看過雜物堆后,果然雜亂無章。
突然,一本日記引入眼簾,路小雨不會記錯的,是媽媽的日記本,他以為這本日記已經被扔掉了。
仿佛是為了尋求慰藉,路小雨打開日記本,去重溫以往的美好,暫時躲避剛剛發生的一切。
“xx00年2月19日晴這孩子出生了,今天也是罕見的晴天。這也許是個好兆頭。雖然這個城市不太好,家里也不是很富裕,但是你能來到這個世界,媽媽真的很開心。”
。。。
“xx01年4月18日小雨今天終于有人在了,為孩子上了戶口,雖然一直拖著,但是孩子你今天開始就叫小雨了。雖然有些隨意,但是媽媽最喜歡小雨了。”
。。。
“xx04年3月15日陰路澤雖然總是在忙碌,不在家,但是也很辛苦。今天終于買得起房子了,雖然是個老房子,但是只要是家就會很溫馨呢。”
。。。
路小雨一頁一頁翻看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他能感受到母親在這座混沌的城市在努力地尋求生活,讓單調的生活顏色摻入一點別的色彩。每次的日記雖然字數不多,但他能感受到母親對生活的熱愛,對美好的向往,最重要的是他能感受到母親對他深深的愛,自母親走后再也沒有人如此對他。
隨著路小雨的翻頁,他終于還是靠近了那個日子。
“xx10年6月10日大雨小雨終于小學畢業了呢,雖然之前的學校管理亂,但是10歲能從小學畢業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雖然預報說最近一直會大雨,但是希望明天的小學畢業典禮會是個晴天。”
母親的日記從這一天就開始停止了,路小雨清楚地記得,第二天依舊是大雨,而那所他畢業的小學也根本就沒有畢業典禮,但是母親還是很開心地前往學校,去接所謂的小學畢業的兒子回家,從一個不負責任的小學升學到一個不負責任的初中而已。也就是那一天,母親走過街口的時候,當地黑幫酒后巡街閑逛時車輪打滑,將她撞倒在大路上,送到醫院的時候,聯系不上父親,母親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最后離開了她掙扎過的人世間。黑幫逃脫了罪責,草草繳納了一筆賠償金,被層層揩油后,到路澤手里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
那時的他恨父親,為什么對這個家不聞不問,讓母親獨自承擔起照顧自己的責任,如果父親那一天也在的話,或許可以避免悲劇的發生。
路小雨搖了搖頭,他隨手往后一翻,下一刻他有些驚訝,日記還在繼續。
“xx10年8月15日小雨兩個月就草草結束了,我不清楚在這座城市算效率高還是低。總好過一直拖著吧。親愛的,你走了誰照顧小雨啊,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我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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