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我啊，我不知道。”周衍臉色誠懇地否認。
廢話，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啊。有人路過聽見了把他當老姜長期安插的班級內(nèi)奸就不好了。
姜愛國瞅他一眼，“你真的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又不是月老，哪兒有空管別人。”
送走了周衍，老姜前前后后又找了好多人“上課”，幾乎每個問題學(xué)生都不放過。
“好了，以上就是全部。這一學(xué)期就到此結(jié)束嘍，那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了。”
“姜老師新年快樂！”
終于到了放假那天，所有人收拾好作業(yè)資料心潮澎湃拽著書包飛出了教室。
幾個人雙手插兜走在雪地上，腳底下嘎吱嘎吱響一路。宋俞突然彎腰抓起一把雪就朝旁邊甩去，廖然他倆就開鬧了，一不小心誤傷走在一側(cè)的周衍，三個人于是一邊往前走一邊互相傷害。
公交正好剛到門口，周子衿他們仨照常上了一輛車，走到車尾尋座。周衍跟她坐一起，周嘉驛一個人坐后面一位。
車窗水霧平整，周子衿坐著坐著，用指頭在窗戶上畫了句新年快樂。周衍戴著耳機睡著了，她回過頭去，周嘉驛的眼睛從窗外收回，和她對視一眼。
周子衿對他笑笑，在“新年快樂”后加了個箭頭朝他指去。周嘉驛挑了挑眉，骨節(jié)分明的食指伸開，畫了個箭頭回來。
倆人相視一笑，好像幼稚無比，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周子衿馬上要下車了。她朝后面的人揮了揮手，小聲道：“我們走咯，拜拜。”
周嘉驛看著她沒說話，漆黑的瞳孔裏倒映著她的影子，過了兩秒才懶散笑了下：“明年見。”
周子衿把周衍推醒叫下了車。
放假第一天清早，周子衿穿戴整齊從樓梯上下來，“媽，我跟你一起去。”
“起這么早！”宋華年剛挎上漆皮小黑包，也沒其他驚訝，“行啊，你好久沒去工作室玩了。先吃早飯吧，不著急，去外面給你買點吃的。”
她小時候?qū)W過好長一段時間美術(shù)，再加上在宋華年身邊耳濡目染，其實初中就畫過不少首飾草稿圖玩，也會去宋華年的工作室碰碰器材，多的她不算了解，但用現(xiàn)成的材料做簡單的小玩意兒還是可以上手的。
“嗯，我想做一條項鏈送給我同學(xué)。”周子衿面不改色。
青龍學(xué)習(xí)小組一直到過年都沒再一起出來。除夕夜，周子衿從廚房偷吃了兩個紅薯丸子后鉆出來，周衍歪倒在沙發(fā)聊得正歡。
廖然當初為了方便拉周子衿打游戲?qū)ｉT新建了個名為青龍學(xué)習(xí)小組的游戲群，這會兒裏面正熱鬧著。
【廖然】：衿姐新年快樂啊~！
【廖然】：@衍哥出來發(fā)紅包。
【周衍】：求我。
周子衿這時候冒出來發(fā)了個群紅包。
——新年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笑嘻嘻]
【廖然】：我靠姐！新年快樂！還是我姐爽快！
周衍接著發(fā)了個更大的。
——帶著我的新年祝福，滾。
【周嘉驛】：[紅包]
【廖然】：！！！過年了過年了！謝謝各位爸爸！
【宋俞】：驛哥趕緊回金城啊，哥幾個等你請客呢！[蛋糕][蛋糕]
吃過年夜飯，周家四口坐在沙發(fā)上一起看春晚，周衍低頭打著王者，時不時瞥兩眼節(jié)目吐槽幾句。
【周嘉驛】：除夕快樂，周同學(xué)。
一條彈窗信息在屏幕一亮。
周子衿看到消息微微一楞。
早上打的“新年快樂”現(xiàn)在還停留在對話框裏，竟然忘了發(fā)出去。
四個字孤零零的感覺不大順眼，她加道：“新年快樂，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恭喜發(fā)財身體健康。”
打完這行字她抬頭朝對面沙發(fā)看了看，點完發(fā)送，一個人溜回了房間。
掬風(fēng)湖上空煙花正一大片一大片騰空綻放著，從她房間窗戶可以看見，她拍了兩張照片發(fā)給周嘉驛。
周子衿呼吸一懸，臥室燈尚未打開，一串提示音流水似的從手裏響起，她握著手機點了接聽。
“餵？”
“新年快樂，不是群發(fā)。”熟悉的聲音含著薄薄笑意隔著聽筒傳來。
“我也不是群發(fā)，”周子衿輕輕抿唇，又輕輕補了句，“新年快樂。”
兩邊互相問候完，一時沈默兩秒，周子衿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我這裏看不到煙花，”幾乎不容她反應(yīng)，他語速并不是很快，“你拍給我看。”手機屏幕上已經(jīng)顯示語音通話轉(zhuǎn)視頻的邀請。
“啊啊？好。”周子衿把手機放桌上調(diào)整好位置，那頭露出半截胸口處的衣服。
她心神還恍惚著。
鏡頭對著窗外，周子衿問：“看得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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