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消失的身體，感觸頗深。
原本相愛的兩人，就因為一個組織的出現而受到破壞，實在令人嘆息。
如果他們不是被有心人利用，或許還能做一對甜美的夫妻。
但事實不隨人愿。
或許就是這天意吧，有些事即便知道了也無法改變。
“何峰，你要去哪里，不報仇了？”
我轉身望去，化成鬼的何峰已遠離了好一段距離。
他飄在霧蒙蒙的枯樹下，正回頭看了我一眼。
目光中帶著一絲不舍。
他身上濃重的煞氣已經消散了不少，變回了普通的鬼魂。
“主播！我要去投胎了，謝謝你讓我認清了自己。”
黑符化去他身上的戾氣，此刻他就是一道普通的鬼魂，有人類的情感，也有悲傷。
我笑了笑。
至少現在的他，更像一個人，有寬厚的胸懷，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在出事之前，我曾經遇到過一位算命先生，他給了我一張符，說是可以竊人氣運，他說動了我，我信了，他說只要為他辦成兩件事，就可以幫我逆天改命。以我當時我處境，根本沒得選擇。”
“第一件事是住進麗花公寓，我做到了，這件事并不難，用不到一天時間，我找到了他，他又提出了第二件事。”
“他說麗花公寓是個龍脈之地，能聚氣匯財，要我介紹更多的住戶來這里。頭幾次我找到了三位住戶入住，因為他們身上沒有錢，住在那里的條件是遵守規則，根本不用租金。”
“這個免費的條件十分吸引，他們三人都同樣住下，后來有一位姓黃的租戶違反規則，過幾日就沒了動靜，就好像在人間消失一樣，我知道一定是那人搞的鬼，他說違反規則的人都要接受懲罰，他的話讓我心底發寒，我只能硬著頭皮做，我的任務是找夠六十四人住進麗花公寓，為了完成第二件事，我走遍了線下，同時也在網上發帖。”
“免費出租的住所吸引了大批的人前來，但無一例外，這些人第一天入住，第二天就消失了，我去問過那人，問他這是為什么，他說這些人全部都違反規則，將會送去一個地方懲罰。”
“我知道這是說辭，所以暗中偷偷調查，結果我發現，自從他們進入那維修的電梯之后，再也沒有出來過，這事想想就充滿著詭異，我人又膽小，所以我想放棄。直到后來有一位女顧客想入住，我知道麗花公寓有問題當場就拒絕了，她說自己是一名主播，知道這里的內幕，這次前來就是專門報道這些怪事。”
“經過深思熟慮，我答應了她，當天下午她就入住了，還經常拿著一部手機到處亂拍。就在上個月，我本以為她能曝光這些黑幕，沒想到就在她直播那晚就出了事故，后來我也被那人逮住了，他給我下了一道奇怪的符咒。”
何峰深深嘆息一聲：“自從中了那道符之后，我越來變得不像我了，有時候是清醒的，有時候是不知情的情況下說出那些刻薄的話，就在前些天，我手機忽然就出現一個彈窗，后來點擊去，發現是有人進行恐怖直播。”
“當時就吐槽了幾句，沒想到在我回彈幕的時候，一架小喬車忽然沖了出來把我撞死了。”
“再到后來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或許是那道黑符的原因，才能使得我恢復正常。說到底我要謝謝你，主播你是一個好人，有些話我應該要對你說，他是一個不好惹的人，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招惹他。”
我大概弄清楚了這次直播的來龍去脈：“是誰把你變成這副模樣的？”
剛才我插不上嘴，現在有一大堆問題想要問他。
如果那個人是仙陀的話，事情就變得越來復雜了。
“別問了，該告訴你的，我全部都說了，再見了主播，希望再有機會遇見你。”
白霧將何峰的身影籠罩，他漂浮的身影變得越來越虛幻。
“他這是要走了？”我盯著他。
白色的霧氣像是白紗一樣鋪在他身上，那彌漫的白霧似騰云駕霧般將他帶到彼岸的邊緣，最后他向我擺了擺手，帶著微笑消失在朦朧的大霧中。
或許那個世界正真有屬于他的家。
結束了嗎？
我拿出手機，時間一直停在四點三十。
直播間還是黑漆漆，花白的斑點不停在公屏閃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播還正在風雨無阻般進行。
“怎么回事？無端端就這樣黑屏了？”
這不是什么好的兆頭。
我盯著手機略微發呆，聯系不上半仙道長，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到陽間。
難道一輩子呆在這里？
“事情應該還沒有結束，直播間不可能給這么簡單的任務。”我似乎忽略了重要的東西。
“對了，那個陰鷙男應該還在原來的地方，我要不要殺過回馬槍？”
小彩旗有我想要的答案，不能就這么讓她死了。我盯著遠處，想通過的白霧，看透那堆篝火。
“走吧，我知道媽媽在什么地方。”紙人娃娃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我腳下，用她那只紙片做成的手拉了拉我的褲腳。
我低頭看向紙人，她像個小孩般露出期盼的眼神。
黑符應該給紙人帶來了不少傷害，此刻紙人娃娃的戾氣明顯比之前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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