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克洛德,維羅,我跟你們說,這次出海我真是大開了眼界。你一定想象不到,到了冬季的風暴海域會那么的平靜。清晨太陽從東邊的海平面上躍起,整個海面一片的金光粼粼。如果不是四周一望無際,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白令加湖上航行。說實話,那一刻真是美極了,非常的壯觀……”
艾里克森手舞足蹈的向克洛德和維里克森講述他這一個多月來在海上漂泊和追捕鯨魚的驚險故事,從一個小時前開始的滔滔不絕,一直講到克洛德遞給他一杯水才停了下來。
“謝謝,我正口渴呢……”艾里克森端起水杯一口氣喝完,這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他跟著克洛德和維里克羅已經進了佩格大叔的小屋,克洛德遞給他的也是佩格大叔的喝水杯子。
“你當然會口渴,”克洛德無奈的看著他:“你都噴了我和維羅一身的口水了,從下船一直說到現在,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在船上當啞巴都沒人和人說話啊……”
“呵呵,這個,這個我不是見到你們高興嗎,所以多說了幾句……”艾里克森尬笑著解釋。
這時冰層上面已經拖上了一頭鯨魚,幾個水手拿著大斧頭和鋸樹用的大鋸子正在給鯨魚開膛破肚,還有人用雪橇載著一大塊的鯨魚肉拖到了碼頭上。佩格大叔和艾里克森的父親奧特魯尼船長以及另外幾個水手已經在碼頭大門邊擺上了幾張原木桌子,桌子上就是一塊塊分割好的鯨魚肉。
碼頭大門外的圍觀眾也很有秩序的排好了長隊,他們將錢扔進了原木桌子邊的一個大木箱子里,然后從桌上拿了一塊鯨魚肉回去。
“你們這個鯨魚肉怎么賣的?”克洛德問道。
“這個便宜,一蘇納爾五斤。”艾里克森回答。
的確便宜,兩芬尼一斤,也就是兩毛錢一斤,一元五斤。近段時間克洛德放假在家,母親時常叫他去露天市場買菜,他對白鹿鎮的物價很了解。
現在的牛肉是一蘇納爾四芬尼一斤,羊肉是一蘇納爾一斤,羊羔肉是一蘇納爾八芬尼一斤,豬肉是五芬尼一斤,野豬肉是八芬尼一斤。長尾刀魚是六芬尼一斤,別的湖魚不屬于名貴的基本上是四芬尼到八芬尼一斤左右。
這樣的物價對莫爾桑先生一天一個里亞索的薪水來說,只要五六個蘇納爾就可以讓一家人一天三餐吃得很好。但對那些一月才掙一兩個銀塔勒的鎮民來說,每星期能吃上一兩次牛羊肉生活就很不錯了,他們更多選擇的是買那些便宜的湖魚。
據那些專家說,獨角鯨的肉質無論是營養還是味道,都堪比牛肉。所以只用兩芬尼的價格買到一斤鯨肉,對白鹿鎮的居民來說是非常劃算的。即便最窮的人,只要肯賣力氣掙兩芬尼也是很簡單的,所以想吃鯨肉并不是什么很難的事。
艾里克森的父親,奧特魯尼船長已經親自操刀,在碼頭大門前的原木桌子上分割一塊塊鯨肉。而佩格大叔則站在他的旁邊,將鯨肉簡單的稱一下重量再交給那些付了錢的人們。
很多人都是扔了一個蘇納爾在木頭大箱子里,然后拎了一塊五斤重的鯨肉,再向奧特魯尼船長說幾句恭維道謝的話才走。
奧特魯尼船長一邊笑呵呵的聽著大家道謝的言語,一邊用手中的短刀快速的分割著一塊塊的鯨肉。
維里克羅推了推克洛德,又指了指奧特魯尼船長刀下分割的鯨肉。克洛德這才注意到,艾里克森他父親分割的這些鯨魚肉塊幾乎是大小分毫不差,旁邊佩格大叔報得重量也大致一樣:“五斤一兩,你拿好……”
艾里克森對此卻毫不奇怪:“這有什么可驚奇的,在船上分魚分了二十年,早就練得很熟了。我以后也會這樣分毫不差的……”
“為什么你父親切的都是五斤重的一塊,那些買的人也就拿一塊,他們就不會多買幾塊嗎?”克洛德有些奇怪,現在天氣冷,冰天雪地的,這些鯨魚肉塊買回去可以保存一段時間。怎么買的人沒要求多買幾塊的?尤其是這么便宜……
“他們不敢……”艾里克森得意的說。原來這個每年冬季捕獲鯨魚拖回來分肉是奧特魯尼家的老傳統了。最初是艾里克森的爺爺,也是一位捕鯨船的老船長,那時候還沒紅海之鯊號,而是更小一些的捕鯨船。每次出海捕鯨就象是一場生死冒險,為了捕獲鯨魚死傷的水手不在少數。
艾里克森的爺爺每次都拖著一頭鯨魚回航,他想的只是將鯨魚肉分給那些死傷水手的家屬,以便讓他們過一個好年。只有多余的鯨肉才會賣給鎮上的貧民,價格非常的低廉。
到了艾里克森的父親,有了紅海之鯊號遠洋漁船,捕鯨就不再是那么的危險了。而老一輩死傷水手的那些家屬親人也已經長大,如果再免費分給他們鯨肉反而變得象是憐憫一樣,一些自尊心強的人拒絕接受,他們寧愿和別的貧民一樣出錢購買。
所以艾里克森家的老傳統也變了,免費分肉變成了便宜賣肉。不是沒人想多買點,也有人想批發鯨肉來謀利,但統統都遭到了奧特魯尼船長的拒絕。一家只能買五斤,這是定量。而碼頭門口的那些老水手都很清楚,誰家買了誰家沒買一目了然,所以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想著在奧特魯尼家的傳統上討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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