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詩交給王中正,蘇油和高家小哥換了玩法,喝茶聊天吃點心,漁具都收了起來。
問起高家小哥一個圓五等分的方法證明出來了沒有,高家小哥苦著臉,他找來了太學明算博士,博士之乎者也地扯了半天,他完全沒聽懂。
蘇油哈哈笑了:“這個光用嘴說理解起來太難,得邊畫邊講。”
說完折了一根樹枝,在湖邊泥地上畫圖講解,最后說道:“看,其實還是很簡單是不是?現在理解了吧?”
高家小哥點頭:“明潤,為何所有人都喜歡給我講經學,到了你這里給我講這個?”
蘇油說道:“經學我也可以講,不過我認為經世是一門學問,致用也是一門學問,經世致用,兩者不可偏廢。”
“只會經學,將天下治理得再好,即便如三皇之世,不還是刀耕火種住樹上嗎?”
“有了致用之學,才有了綾羅上編織的花紋,鋤頭上鑲嵌的鋼口,富順深達百丈的鹽井,眉山廣布丘陵的梯田。”
“我華夏世代傳演至今,文明鼎盛,可為什么還打不過放牧牛羊的蠻子們?原因很多,不過輕視了致用之學,可以算是一條。”
“內地難道就不能養馬?二林部,西南蠻,他們的馬哪里來的?”
“當年漢武帝準備反擊匈奴的時候,咸陽宮外,上林苑中,就是馬場!”
“衛青霍去病,就是在那里練習匈奴人的戰法,這才有了‘寇可往,我亦可往’的豪言!”
高家小哥傻了:“有這話?衛霍說的,還是武帝說的?”
蘇油擺著手:“這個不重要啦……總之經世大業,自有朝堂袞袞諸公操持。我小小一介推官,先以致用之學,將胄案的實務操持得當,讓軍士們兵甲更利,就算不負圣恩了。”
兩個少年人一番吹牛打屁,不知不覺日色偏西。
宴會已經到了尾聲,趙禎在花園里坐著,宰相韓琦、參政張昪、孫抃、樞密使曾公亮、樞副歐陽修、陳旭,都在一邊作陪。
都是文章老辣之輩,和詩這種東西,實在不是什么難事兒。
趙禎讓內官安排,教坊雜戲挑選出好詩,吹奏演唱起來。
不一會就看見教坊雜戲那邊,在戲謔調笑,神色輕浮。
趙禎皺了一下眉頭:“怎么回事?”
一位伶官遞上抄錄的詩集,笑道:“諸公詩作俱佳,就是‘徘徊’太多,實在難挑!”
官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也是和的徘徊?是的你呢?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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