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譚師傅年輕時在宮里做工，因得罪權貴，被打得半死趕出宮外，回到湖州謀生。因此，他么也不肯再踏入京內半步。
見面地點在京城周邊的一個鎮上客棧。
沈磡：“火|藥試過了？”
歐陽軒心道，這時候才問，這幾天都干嘛去了。
“在玉頂山試了，按點埋好后，石頭炸得到處都，現場偽裝成山崩，現在很多人都去山上運石料。”
歐陽軒靈機一動，拐彎抹角道：“你不想造園子，我看那邊的石頭不錯，弄來打地基。”
沈磡二十年來都想過建府安家，平時不出辦事，就歇在侯府下面的地道，歐陽軒常常懷疑沈磡其實就塊石頭，扔哪都行。他很希望沈磡個穩定的家，侯府那不家，窒息的牢籠。
顧長衣真的改變了沈磡很多想法，不知福禍。
沈磡自嘲道：“不建了。”
暗六瞪了歐陽軒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主子好不容易想個家，兄弟也好沾一沾光。
主子睡地道，他當屬下的，怎么忍心吃香喝辣。
入夜后，一行人抵達鎮上，見到了譚師傅。
譚屏年紀五六十，年輕時落下病根，頭發接近花，他坐在藤椅里，半闔著眼：“這配方我只賣一次，但條件。”
當時他家里炸了后，明日樓過來查看情況，在未知前情的情況下，幫了他一把。
譚屏覺得屬下這樣熱心，當主子的應當也不差，他把配方賣出去，換余生富貴安穩。
前提配方不能用于傷害平民百姓，不得先用于兩軍交戰，變成皇權擴張的利器。除此外，開山炸路，大生意做。
如果明日樓能答應，他賣得才算安心。
怕對方表面應允，出爾反爾，譚屏要求見一見幕后人。
他活了半輩子，自認會看人，但如果看眼了，那也辦法，問心無愧，他總要先顧及自活得好。
沈磡：“老先生要見我，想來不錢的問題，附加條件，只要不過分，我都答應。”
譚屏：“你，我會提么？”
沈磡面無表情：“我只做正當生意。”
聰明人不需要把話得太直，譚屏笑起來：“陪我下一盤棋，價格棋局定。”
這就成交了？歐陽軒抱臂站在一旁，覺得譚師傅要虧了，他就見過下棋能贏過沈磡的。
兩炷香后，沈磡落下一枚子，局面微微逆轉，沈磡穩贏的局面變成死局。
譚屏眼睛一瞇，他果然看錯人，對方不怕他喊出天價，放水讓他家財萬貫過個好晚年了。
他個臭棋簍子，輸了才會漫天要價，便宜這后生了。
“我要一個莊子，需得在……”
要求不多，很容易辦到。歐陽軒看著從頭到尾一臉淡然的沈磡，一時竟然不知道，他出于善意放水，還一落子就看出譚師傅個臭棋簍子，故意不贏他。
……
顧長衣趕到碼頭報名，不只為了打工，他聽玉頂山的石料主的，任何人都去運。
他明面上搬磚，暗地里收進一批，等時機合適了賣出，無本買賣，非常合算。
碼頭排隊的人十幾人，顧長衣飛快湊上去，被老板拎出來：“小姑娘湊么熱鬧。”
顧長衣：“我力氣大。”
老板：“這倒看不出來。”
顧長衣：“您讓我試試，要我不行，您再趕我，行嗎？家里實在窮得揭不開鍋了，我父母雙亡，還個弟弟要養，弟弟中午都吃上飯。”
大實話。
老板被一番話勾起惻隱心，想起自遠嫁的姐姐，未出閣時也對自這般好，他道：“行了行了，讓你試試。”
顧長衣：“謝謝老板。”
一撥二十人湊齊后，一艘船從河面開過來，吃水\很\深，行駛緩慢。靠岸后，老板指揮工人去船上卸貨。
顧長衣背著他的大竹筐，排隊在最后。
“你注意點啊，摔了不負責。”
“好的。”
輪到顧長衣，他打開筐，一塊一塊往里裝石料，這些石料切邊整齊，在山上加工過，每塊大概兩三個磚頭大。
裝滿后，顧長衣蓋上蓋子的瞬，嗖地把石頭都收進無涯境，只留下一小塊壓底。
他假裝艱難地背起竹筐，兩邊的麻繩勒進肩膀，步伐踉蹌，了幾步，才穩住重心，額頭上冒了一層細汗。
“小看你了，力氣不錯。”老板夸贊顧長衣，“跟著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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