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所有人都退下了，牛猛隨意的讓周文略坐下，又親自為他倒了杯水，沒什么架子的笑道：“你能夠這么快的突破先天境界，到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了，雖然知道你的突破應該沒什么問題，但卻沒想到你小子動作那么迅速啊，不過，無論如何，你的突破實在太及時了，哈哈，完全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消息啊。【*悠】”

“不提你這一次那么快突破先天境界把某些人的臉打的啪啪啪直響說不出話來，就算于公而言，演武堂中又誕生了一位先天高手，而且還是你這樣年紀輕輕驚才絕艷的少年強者，就絕對值得喜悅了，這無疑象征著我們演武堂，我們演武工會，在聯邦武學界之中變得更加強大，未來更加光明了，實在是應該要好好慶祝一番啊。”

周文略寵辱不驚的笑了笑，“牛會長你實在謬贊了，我這點成績看起來好像很優秀的樣子，但是我卻知道，這只不過是我機緣好一些罷了，光光是地月星演武堂基地中比我差不了多少的弟子就比比皆是，他們離突破先天境界差也不過是臨門一腳的機緣罷了，更不說還有地月星之外演武堂龐大的弟子中的天才了，還有整個聯邦的年輕俊彥，不說別的，單單是我認識的唐家唐青山、黃家黃守墨，可是都比我只強不弱啊。”

“得志不猖狂，名利不動心，文略，怪不得校尉大人會那么看重你啊。”

牛猛有些復雜的看著周文略，坦誠直爽的說道：“說真的。當初校尉大人離去時讓我在地月星上多加照拂于你，我還有些滿不在意，覺得你即便是再有天賦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何須如此珍而重之？但是直到你后來做出了一系列在外人看來膽大妄為即便是以我現在的身份依然都無法那么果斷的事情后，我才驚覺，校尉不愧是校尉，比起眼光來我果然是遠遠不如啊。”

“你先聽我說……”

看到周文略想說話解釋的樣子。牛猛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繼續道：“像你開罪葉家龍家的事情。如果是換作別人，恐怕早就誠惶誠恐，惶惶不可終日了。即便是我，也會心有憂慮，更不用說接下來面對葉家葉三才龍家龍水生的追殺偷襲，依舊能夠殺伐果斷的除掉他們，在別人看來是傻到家了，也不知道給自己留條后路，但他們卻不知道，你這樣做反而給自己留了最大的后路！”

一邊說著，牛猛用完全不符合他粗獷外表的睿智眼神看著周文略，一字一頓道：“你干脆利落的殺掉了葉三才和龍水生。看似得罪死了葉家和龍家，毫無緩和之意，但事實上卻贏得了演武堂對你最大程度的信任，葉三才和龍水生的死就是你上交給演武堂的投名狀！對于我偌大的演武堂而言，面向整個聯邦。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天才是完全可以拋棄的，哪怕頂尖的天才也不是一定不能割舍，但若是一個無比忠心的弟子，一個無比忠心忠誠的天才，絕世天才。那么我演武堂絕對會力保他，不管對方是七大世家還是三大圣地！”

說到這里，牛猛那黝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并不怎么英俊，但是在周文略看來格外意味深長的眼神，“文略，我說的可對？”

“牛會長目光如炬。”周文略苦笑著拱拱手，似乎是用心被一針見血的看穿有些尷尬，但神情中卻完全沒有一絲不安，因為牛猛之所以如此唐突的將這些話直接說出來，正是因為他想要表示對周文略的一種坦誠相見的態度，從溫平川親自招周文略入演武堂的那一刻起，他和牛猛在演武堂就都屬于一個派系之人了，一榮皆榮。

黨同伐異，不管是任何世界，任何社會，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擁有了一定的社會權力之后自然便會擁有相應的等級，更重要的還是會擁有相應的利益，而一些利益相同的人便會走到一起成立相應的群體和黨派，而作為后來者，進入到這一場權力的游戲當中，你就必然要選擇一方加入，想要中立或者左右逢迎做墻頭草是絕對不可能的。

中立者會被直接剝奪參與游戲的資格，連爬都爬不上去，至于想要兩邊都不得罪或者左右逢迎做墻頭草兩邊獲利，那就更是天真至極的想法，最出名的例子便是那位寫有“此情可待成追憶”以及“心有靈犀一點通”等絕世傳誦名句的李商隱李義山，他既是當時某個黨派中流砥柱的學生，又娶了另一個黨派首領的女兒，但是想兩邊都不得罪的他最終只獲得了一個終生不得志抑郁死去的下場——

什么就此作一個小說男豬腳，同時借助兩邊的關系就此平步青云封侯拜將，左擁右抱、流芳百世之類的想法，那就是純粹的意淫了，哪有那種好事？

黨同伐異，四個字，簡簡單單的卻鮮血淋漓的就告訴了你派系爭斗的明確結果，要么是同道，要么就是異端！

周文略，從加入演武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溫平川這一系的人，無論如何都是改變不了的，這也是為什么牛猛會力保他的原因，他那驚才絕艷的表現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因為他這個天才乃是溫系一派的人，不然的話，就如同牛猛剛才裸所說的，聯邦那么大，人那么多，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了！哪怕是天才，不對自己忠心的，拿來又何用？

越是盛世，最不缺的就越是人才！

“不是我目光如炬。”牛猛淡淡一笑，欣賞的望著周文略，“我之前一開始就說了，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做到的，別人的眼光再如何，都是你自己幫的你自己……知不知你昨天夜里殺掉龍水生的消息傳出去后，造成了多大的轟動？”

“哦？”周文略聞言眨了眨眼睛。“還要請牛會長你指點迷津了。”

以牛猛的身份，這個所謂的消息傳出去自然不會指的是地月星上這邊演武堂基地或者要塞里的動靜了，十有便是演武堂和演武工會高層，甚至是整個聯邦政府高層和七大世家之間的一些勢力的反應了，這種上層消息和反應一直以來也都是周文略他最缺少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渠道，這個時候牛猛主動提起。自然要聽一下。

“其實也沒什么，龍家戰魂堂的人竟然敢潛入我演武堂基地偷襲刺殺我演武堂弟子，九州星帝京演武堂總部的奮武校尉大人聞訊后勃然大怒。親自上報了主將大人，要求龍家給一個說法，雖然射聲校尉大人表示了一些不同的意見。但虎賁校尉大人卻表態支持了溫大人向龍家戰魂堂要一個說法的意見，最后主將大人親自對龍家戰魂堂的堂主進行了交涉，還上報了工會的會長大人，以演武堂和演武工會的名義要龍家對此事給出一個交代！”

牛猛也沒有賣關子，直截了當的把演武堂乃是演武工會最高層對于昨晚他干掉了龍水生之后的一些列反應都說給了周文略聽，至于說里頭那些彎彎道道，那就要看周文略自己能不能聽明白了。

周文略年紀雖然不大，但他在社會上混跡了那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心眼和城府，牛猛話都說的那么明白了。他怎么還可能不明白？

演武堂乃是下轄于演武工會的最大機構，算的上大佬的便是下面的十六都尉八大別部司馬，再上層的便是最巔峰的幾位巨頭了，一主將三校尉，天階宗師級修為鎮場子、身上還兼著演武工會副會長職務的主將大人不需要多說。下面的三校尉就是牛猛口中所說的奮武校尉溫平川，以及另外的兩位射聲校尉和虎賁校尉了，這三人同居校尉之職，在演武堂里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然是權柄盛重無比，呈現三足鼎立之勢。用屁股想都知道絕對是誰也不會服誰的。

奮武校尉溫平川手握演武堂的核心戰斗力量，話語權看起來應該是最大的，但其他的射聲校尉和虎賁校尉以平衡性來看手頭的權力也絕對不會小到哪里去，如果周文略記得沒有錯的話，射聲校尉乃是司職主管整個演武堂的日常運營以及后勤財政的，而虎賁校尉則是主管整個演武堂的情報以及憲兵偵查事務的，等于一個握著官帽子和錢，一個握著情報局和錦衣衛，事實上平時權力要遠比溫平川大的多。

牛猛剛才的話里，一個主題是很明確的，那就是周文略干掉龍水生的消息傳到演武堂上面的時候，在反應上是要遠比他當初廢掉龍風云一只手，龍家和葉家打上門來時要好的多了，至少不會叫囂著要開除他把他交給兩大世家頂罪，他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之后，演武堂對于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維護是必然的，只不過要看確切的態度，是單純的被動維護，還是說強烈的表示不容別人對他下手的強硬。

演武堂從八大別部司馬開始都是如同武季鷹一般鎮守一方重任的，權柄雖然大，但對于相關的大事情不在總部的話是沒有什么話語權的，只會有相應的意見，所以說白了，演武堂高層的主要意見就是主將大人和三位校尉大人，主將自然是一言九鼎，但三位校尉的意見也是不容小覷，主將大人對這三位核心手下也會給三分面子的。

奮武校尉溫平川對于周文略的態度顯然是很明確的，他的“勃然大怒”，他親自上報主將大人明確要龍家對此事給出一個交代，這都是很明顯的態度，顯然對于干掉了一個龍家的精英高手下面的人誠惶誠恐，但是他堂堂執掌演武堂所有戰斗力量的校尉大人是不會在意的，還要向龍家要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