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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4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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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令窈呼吸窒住,面色驚變，直直瞪著眼前的男人。

巨大的震驚令她失去聽覺,耳邊嗡嗡作響，連眼睛都蒙上一層白光，什么都聽不見,什么都看不見,只有白糊糊的光，以及男人冷漠無情的臉。

令窈搖著腦袋往后退。

不,不可能,先生明明已經(jīng)死去,死在汴梁郊外的馬車?yán)?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

他的尸體,由她親自合棺下葬，他的靈位,由她親自供入寺廟，她曾為他的死哭得那般傷心,他怎么可能是孟氏主君？

她的先生，只是一個(gè)郁郁不得志的寒門才子,絕不會(huì)是清河孟氏叛軍的首領(lǐng)！

少女退到墻角，顫抖蜷縮,摸索著將遮眼的布條重新系上：“我,我蒙著眼睛就好,我不要看你。”

她自欺欺人的模樣被他看在眼里,他手指微攥，黑瞳幽深，面無表情的外表下，一顆心像是被人用刀子割成塊，血肉迷糊，疼痛難忍。

孟鐸艱難地吸一口氣，片刻的緩神后，他動(dòng)作決絕，伸手將令窈撈過來，令窈不肯，用腳踢他，他沒有猶豫，拽住她雙腿往外拖。

“放開我！你放開我！”

孟鐸強(qiáng)硬摁住她，再次扯掉她遮眼的布條，狠狠丟開。

令窈雙眼沒了遮擋，她側(cè)過腦袋，不肯看他，也不愿承認(rèn)，啞著嗓子哽咽：“太暗了，我看不清你的模樣。”

孟鐸轉(zhuǎn)身將所有的燈燭點(diǎn)燃，滿室通亮，猶如白日。

他點(diǎn)了燈，回到榻邊，不容抵抗將她從榻上抱起，抱到他腿上。

兩人面對(duì)面，她被他擒在手里，他捏住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和他對(duì)視。

她眼里全是淚，慌亂驚恐的樣子像是一只瀕死的幼崽。孟鐸眼睛瑟縮，心如刀絞，指間力道加大，一不小心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烙下紅痕。

令窈躲無可躲，再?zèng)]有半點(diǎn)退路，只得將眼睛閉上。

男人卻不讓她逃，不留余地，狠心絕情：“睜開眼，看清楚我是誰。”

令窈牙齒打顫，仍然閉著眼，滿臉是淚，做最后的掙扎：“你，你和我老師長(zhǎng)得很像，你知道我的老師是誰嗎，我和你說過的，他叫孟鐸，你是他的兄弟嗎？”

男人貼近，氣息噴灑她面頰，以她再熟悉不過的嚴(yán)師口吻說：“阿窈，你就這點(diǎn)能耐嗎？”

令窈哭出聲。

被俘后的種種畫面如驚濤駭浪般涌入腦海，和從前師徒情深的記憶交織在一起，她嚎啕大哭，再也無法欺瞞自己，發(fā)狂一般往男人身上撲。

孟鐸任由她捶打撕咬，溫雅端方的坐姿紋絲不動(dòng)，安靜地接受遲來的審判。

這顆苦果，既已種下，就該由他自己收?qǐng)觥?

令窈哭得大聲：“為什么，為什么！”

孟鐸聲音冷寒：“沒有為什么。”

她發(fā)紅的眼瞪他，字字血淚：“孟鐸，你騙我。”

他哂笑：“我騙你什么了？”

令窈含淚愕然。

是啊，他騙她什么了？他從未告訴過她，他不是孟氏主君，他從未告訴她，他不想奪她舅舅的江山，甚至連他的死，也僅僅是她自己一廂情愿，將那具尸體當(dāng)做是他的。他可從來沒說過，他死了。即便是在這孟軍營(yíng)帳里，他也從未說過，他不是孟鐸。

是她自己蠢笨，竟辨不出相處多年的恩師是亂臣賊子之首。

令窈哭著哭著笑起來，笑容苦不堪言，問：“你做這么多，為的就是奪我舅舅江山？”

“這江山本就是我孟氏所有。”男人看著她，平靜地說：“更何況，你舅舅是昏君，我從一個(gè)昏君手里拿回我應(yīng)得的東西，不叫奪，叫物歸原主，眾望所歸。”

“你強(qiáng)詞奪理！我不會(huì)讓你得逞的。”

“你可以試試看。”他捧了她的臉在手心，指腹玩弄般揩過她眼角：“換做旁人，早就一敗涂地，但你一身學(xué)識(shí)皆由我傳授，興許會(huì)有幾分勝算。”

令窈推開他，哭得全身顫栗：“孟鐸，你混賬！”

孟鐸心頭一窒，定了定神，冷著臉將她拽近：“你是我教出來的，我若是混賬，你豈不是小混賬？”

她抬手一巴掌扇過去。

孟鐸挨了打，玉白的面龐赫然一個(gè)紅掌印，他笑了笑，拿過一旁的綢條撕開，將她雙手雙腳綁住。

令窈掙扎不了，被他塞進(jìn)錦被里團(tuán)團(tuán)裹住，只露出一個(gè)腦袋。

孟鐸立在榻前，居高臨下睨她：“夜已深，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