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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小綿羊（2 / 3）

“遙控汽車嗎？”明月鋒問，“我也有遙控汽車，在行李箱裏。”

“都可以。”印寒脾氣好，不挑剔，“你拿出來，我們一起玩。”

明月鋒反倒不好意思了，他曾是小區(qū)孩子王，整天帶著一群孩子?xùn)|奔西跑玩捉迷藏、輪滑比賽、抓螞蚱，兩個膝蓋經(jīng)常血痕累累，全身的皮膚曬得油亮，面對印寒這種明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孩，說不出的難受。

“箱子在你媽媽那。”明月鋒說，想到自己的家，情緒驟然低落，“我想睡覺。”

“那你睡我的床。”印寒說，“我現(xiàn)在不困。”

明月鋒遇熊則熊，遇到講道理的孩子，也不會心安理得地占便宜，他腳步一轉(zhuǎn)，走向客廳，規(guī)矩地坐在沙發(fā)一角，蜷縮起身子，說：“我睡這。”

“哦。”印寒坐在明月鋒身邊，小大人似的拍拍明月鋒的肩膀，“我給你講故事。”

印寒端著一本故事書，規(guī)矩地將書籍在膝頭攤平，他小手指著標(biāo)註拼音的字，聲線平穩(wěn)，逐字逐句地念：“從前有一只小羊，它和其他小羊不一樣，它有著黑色的毛，鋒利的角，和無窮的野心……”他不在乎身邊呼呼大睡的明月鋒，執(zhí)拗地念，“它想要吃肉。”

“它鉆進(jìn)羊群，咬一口羊爺爺?shù)亩洌驙敔斠詾樗陂_玩笑。咩咩，羊爺爺叫，咩咩，今天的草真好吃。”

明月鋒連著兩天擔(dān)驚受怕，腦袋貼著沙發(fā)，迷糊犯困，故事聽了個開頭便墜入夢境。

“咩咩，羊群跟著說，咩咩，今天的草真好吃。”

“黑色的小羊低下頭，它黑色的毛區(qū)別于潔白的羊群，今天的草不好吃，黑色小羊想，真想嘗嘗肉的味道。”

“大灰狼趴上山頂，望向半山腰的羊群，眼中泛起紅光，它盯上黑色的小羊。”

“嗷嗚——大灰狼拖長聲音召喚朋友，嗷嗚——”

“黑色的小羊抬頭，看見山頂?shù)睦侨海銎痤^學(xué)著狼的嚎叫，咩嗚——咩嗚——也許學(xué)會狼嚎它就能吃肉了。”

明月鋒被印寒學(xué)狼叫吵醒，他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看印寒一本正經(jīng)地講故事。

“狼群沖下山坡，追趕驚恐的羊群。羊群成群結(jié)對跑向東方，黑色的小羊停下腳步，站在頭狼面前，它伸長脖子發(fā)出聲音，咩嗚——咩嗚，我想吃肉，請告訴我肉的味道。”

“頭狼吸吸鼻子，笑著說，羊的牙齒怎么能吃肉，你們這樣劣等的物種，不配吃肉。”

“頭狼咬死了黑色的小羊，狼群飽餐一頓，回到山頂，在夜空的圓月下，仰頭高歌。”

印寒合上故事書，看向表情呆滯的明月鋒：“這是我最喜歡的故事。”

“……這是什么鬼故事。”明月鋒以為結(jié)局是小羊和頭狼成為朋友之類的，狼吃掉羊的結(jié)局未免太現(xiàn)實(shí)主義，和他聽過的陽光幸福故事集截然相反，他決定挽救印寒詭異的偏好，“我的行李箱裏有故事書，晚上我給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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