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媽就放過你了？”
教室裏，晚修課課間，祁紡雙手抱胸問。
方見意點頭，兩手一攤，滿是無奈，“沒辦法，我只能裝了。”
“還挺好用的。”畬許一邊吃溫知真買的餅干一邊說。
“不過，阿意，你平時要註意著點啊。”齊安安還是有些擔憂。
“嗐，沒事。”
方見意無所謂擺手，起身要去洗手間，剛到后門，有同學急匆匆跑進來，沒來得及剎車撞在他身上，他身子僵直，像塊木頭似的往后摔，眼看著就要后腦勺著地了。
“阿意。”
“阿意！”
幾人都註意到了，飛快跑過來，離得最近的秦浩伸手用力拉住他的胳膊，身體慣性往他那邊歪，但他下盤穩(wěn)，止住了這個趨勢。
“怎樣了？”
“阿意，你說話啊？”
方見意張了張嘴，沒發(fā)出聲音。
“我操，他啞了。”畬許驚呼。
方見意抵死奮斗了會，終于有聲，“你他媽才啞巴。”
“……”
方見意動了動手指，解釋說：“情緒激動時會突然，那什么，跟卡機了一樣，過會才會正常。”
方見意又踢了踢腳，確定這會真恢覆了，對眼巴巴擔憂看著自己的幾張臉笑了笑，“沒事。”
這幾人第一次直面的目睹他的發(fā)病癥狀，心裏都不大舒服。
“楊三兒，你他媽悠著點行不行？知不知道現(xiàn)在我們阿意不經(jīng)嚇！”祁紡回頭吼還被剛剛情景嚇到的同學。
“沒事沒事。”
“什么沒事，我現(xiàn)在說了啊，以后誰他媽在阿意上竄下跳，別怪我不客氣了！”畬許大聲說，捶得課桌砰砰響。
他長得高大，要不是也不會被選做體育委員，學著張霰說起狠話來挺怵人的。
班上的有些同學不服氣心想說：他這個其他班的來這裏撒野，是不是太過了！
但又看祁紡這個大哥大也沒說話，更不敢吭聲了。
畬采看了他半晌，說：“還好你考試不緊張。”
方見意咧嘴一笑，“還好。”
接下來的幾天裏，他們把方見意當成了豌豆公主，體育老師也被告知他生病的事了，跑步也不像要求學生一樣快跑，盯著不給他打球或其他劇烈運動。
有一次學校進行消防演習，警報聲響起的一剎那，祁紡從后面迅速捂住他耳朵。
方見意被激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拔拉下他的手，罵道：“gay死了。”
祁紡也感到這動作有多別扭，但還嘴說：“我他媽還不是為了你。”
“更肉麻了。”方見意抖了抖身子。
除了方見意被小心翼翼對待的，還有齊安安。
自從齊安安他爸誤會把秦浩揍了一頓后，她就極少與秦浩說話，座位又換了回去。先前常跟著他們玩鬧，比起一個女生，她更像他們的兄弟，經(jīng)歷幾次她突然哭泣，大家終于想起，她是個嬌滴滴的需要人時時看護的女孩兒。
一天晚自修結(jié)束，齊安安仍在做數(shù)學題，開學已經(jīng)一個月多了，她不大跟得上新教學內(nèi)容，又加上沒了秦浩給她解題輔導，月考時她才恰恰及格——這也是他爸揍秦浩的原因之一，他覺得因為早戀她成績才退步了。
其他人見她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給了秦浩一個眼神，讓他留下來看看，他們則送方見意回去。
方見意前天在奶茶店裏喝著喝著奶茶居然一下子就睡著了，怎么都叫不醒，大家嚇得不行，對他更是慎之又慎。
方見意走到校門口回望教室，沖其他人眨眼，“你們不想看看？”
“……想。”
“那還不走。”
“你要是……”畬許有些猶豫。
“那你們再抬我回去唄，多大事，快快快，我們?nèi)タ纯础！?
四人悄悄溜到教室外。
教室裏的同學走得七七八八，到最后只剩下齊安安與秦浩兩人。
齊安安翻開冊子后面的答案，對照著自己的解題過程看下來，過程沒問題，就是計算錯了，這比思路出錯要好些。
她再算了一遍，總算算對，才把註意力從上面移開。
一間明晃晃的教室沒有任何人，她驚得第一時間往后看。
與秦浩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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