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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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班主任和其他老師幫小朋友們整理好儀容儀表，段抒白就提前動身帶樂安走，但不是回家，而是停在附近的車裏，等來接樂安的人走。
之所以這么多此一舉，源于姜洪真把控得嚴，姜庭軒住院期間，他只是來過一通電話，就被未來岳父眼疾手快的給拉黑了，徹底失了聯系，他無從得知姜庭軒的情況，但萬幸，還有守株待兔這招能用，盼著能在周二或周五這天遇到他，見上一面解解相思苦。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天終于看到熟悉的車。段抒白關了車門就急匆匆地奔過來，不曾想剛湊近就透過車窗看見這么一幕，登時被一盆冷水澆透了全身，血液回流。
他楞了好半天，曲起手指，遲疑地敲了下車窗，模糊的黑影一動，姜庭軒發現他了，但他們仍抱一起難舍難分似的不分開，看得他心頭一陣鈍痛，有那么一會兒都忘了呼吸，當場心態崩得天塌地陷。
為什么靠這么近……
覆合了？他們覆合了嗎？
段抒白腦子裏亂七八糟的設想了無數個最壞的結果，成功把自己推到絕望的邊緣。眼眸無法自控地閃著駭人的猩紅，滿腦子都是想把車門踹開，再把陳祁鳴拎出來打趴下。
車內，陳祁鳴總算舍得放手，剛一松手，姜庭軒就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下車。目送他離開，他順便鎖了所有車門，轉頭對還在死瞪著他的段抒白，挑釁地笑著，口型說：“傻逼。”
“……”段抒白即將憋不住口吐芬芳。
“嗨，段總。”
姜庭軒故作無事發生地跟他說話，有些尷尬的笑著，“那個，你是來找我的嗎？”
下一刻，段抒白當場表演了出“川劇變臉”，剛還陰雨蒙蒙的，他一出現便晴空萬裏了。
段抒白向他走近一步，眼含柔情地註視著他，聲音低啞得顯委屈，“你會不會覺得，我貿然出現打擾到你們了？”
姜庭軒不太好意思直視他的臉，“哪裏打擾了，我們又什么都沒干。”
聞言，段抒白噪亂的心稍稍平靜，但舌根的苦澀還在口腔中回蕩，他不動聲色地用身體擋住陳祁鳴駕駛座的位置，并又接近姜庭軒一步，分開的半個月裏看不到他，他就每天每夜都祈禱夢裏相見，想他想得要瘋了。他克制住內心翻涌的渴望，微低頭與他平視，聲音溫柔繾綣，“看你氣色好多了，身體完全康覆了嗎？”
距離突然又縮短了些，姜庭軒都能數清他的睫毛有幾根了，眨眼睛的頻率越來越快，即使羞澀，目光卻也不自覺地被他吸引，神情都有些飄飄然，“嗯，就是躺床上太久，肢體都有點僵硬麻木了，醫生囑咐說出院后每天都必須定期做運動，不然……”
“阿嚏！”
冷風一吹，鼻子就突然很癢，鼻炎似乎又犯了，姜庭軒在最后一刻及時偏頭，才沒把噴嚏打人臉上，他不自覺地瞇起眼睛，用手捂住鼻子，說話時鼻音很重，“不好意思。”
擔心歸擔心，這倒是個好時機。段抒白脫下外穿的羽絨服呼啦一聲罩在他身上，一手攬住他的肩膀就趁機拐走，“我車裏有暖氣。”
“等等等，我還沒跟陳鳴打聲招呼呢。”
記憶回到出廠設定，以至于印象裏他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姜庭軒自然不習慣如此親密的接觸，但他沒有拒絕，反而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享受被段抒白的體溫和香氣包圍的感覺，心被填得滿滿的很踏實。
他到駕駛座車窗邊跟陳祁鳴說了幾句話，具體內容和他們方才說的差不多。
段抒白在一旁耐心地等著，看到他們對話還是會焦躁不安，直到他聽到姜庭軒說的一句：“明天我還有小組作業要做，就不送你了，你多保重，我們保持聯系。”
他反應了會兒才意識到，原來他的情敵陳祁鳴正式認輸，打算打道回府了，他嘴角的笑頓時就壓制不住了，心臟也鮮活雀躍起來，單就雙眼睛就盛不住內心那滿溢出的狂喜。
那邊兩人到完別，陳祁鳴就開車走了。
段抒白剛想說點什么，就發現姜庭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緊隨著駛出視野的汽車，摸不透他臉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好像有點緊張，又有種莫名的傷感，時間越長越凝重。
他猶豫片刻，試探道：“庭軒？”
姜庭軒如夢初醒般扭頭面向他，“嗯？”
幾秒鐘的逗留足以讓段抒白心喬意怯，尾音有些顫抖，“既然舍不得他走，怎么不挽留。”
“不是。”
姜庭軒搖頭苦笑，被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小小驚訝了下，不經意地解釋起來：“就是經他提醒，突然想起有些事有必要確認一下。”
還沒來得及問他要確認什么，就握住段抒白的胳膊催促著往前走，稀裏糊涂的一起上了車，姜庭軒若無其事地把樂安抱腿上，父子倆就嘻嘻哈哈地聊天，段抒白通過后視鏡看著他們，手攥著方向盤糾結要不要開口。
“爸爸，你餓不餓？”
姜樂安忽然說道。
他偶爾不喜歡幼兒園的伙食就不吃了，多少有點挑食。姜庭軒正好打算跟段抒白談談，便問：“想吃什么直說，你老爸我請客。”
姜樂安手握成拳摩挲著下巴作思考狀，黑溜溜的眼珠自下而上地撇了眼駕駛座的方向，最終得出結論：“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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