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道:“我把禍斗給他，不過是隨口一說，哪知道他當(dāng)了真……”
玉衡手腕亮起火紅色的獸印:“禍斗仍是我的坐騎。”
承華抬起眼皮，道:“你為了他回來，只因?yàn)樗阋粯樱莻€(gè)坤澤？”
殿中一陣靜默，好半晌，玉衡才道:“不是。”
門外響起極輕的腳步聲，玉衡聽到了。
玉衡道:“遲早會有這日。”
“二位上神若不能如愿，就不會放過我，今日，你們?yōu)榱吮莆椰F(xiàn)身，殺了這個(gè)孩子，明日就會殺掉別人。”
“與其禍害這些無辜之人，倒不如我回來，萬事如你所愿……”
玉衡看著承華，道:“讓你們打死我一個(gè)。”
“……”
門外的陰影消失了，承華也不再說話。
后晌，三清回來了。
三清剛進(jìn)門就跪在玉衡床頭，承華站在他的身后。
承華上神拎著他過來前，提醒過他，要說自己在九荒殿過得很好，否則就殺了他。
三清不敢哭，眼眶紅的像只兔子，發(fā)著抖道:“神君，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
玉衡拍了拍三清的肩膀。
三清看著玉衡裹著白布的手，喉嚨裏梗了什么東西，說不出話。
三個(gè)人待了一會，玉衡沒再說一句話。
承華問:“你們平時(shí)也這樣么？”
玉衡沒有解釋。
三清磕磕巴巴的答:“平日裏……也……也許，還能多說幾句。”
“哐當(dāng)！”
承華手上的藥碗重重撂在桌上，黑色的藥汁濺了一地，床上躺著的，床下跪著的，都嚇了一跳。
“你不要生氣，他不太會說話。”玉衡小心翼翼的開口，好像他隨時(shí)都能跳過來，給他一個(gè)耳光。
承華心裏不是滋味，他的本意，并非是對玉衡發(fā)火。
他無法接受玉衡愛上別人，嫉妒讓他發(fā)瘋，那天夜裏，他確實(shí)動了殺了玉衡的心思。
死吧，等他死了，他陪他一起去死。
既然都成了這個(gè)樣子，不如重新開始。
可是……
玉衡沒有來世。
他曾以爐鼎之名被帶至神界，屬于器族，哪怕如今，也是器神。
身死則魂裂，他們之間，已經(jīng)永遠(yuǎn)無法再次重新開始。
以前，兩個(gè)魂魄，一具肉身，玉衡選擇救了別人。
玉衡嫌他粗俗，莽撞，沖動。
后來，哪怕他改了脾性，哪怕他有玉衡最愛的皮相。
玉衡依然愛上了別人。
承華心口劇烈抽痛，他坐不住了，他對三清道:“記得餵藥。”
三清怔怔點(diǎn)頭。
承華走出九荒殿，殷冥站在院中，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身上有股香氣，叫人心神清寧，是鈴蘭花香。
萬年之中，這股香氣一直都在身邊。
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
承華問:“鈴蘭還好么？”
殷冥道:“你可以去看看。”
承華去了趟風(fēng)華宮，鈴蘭看起來十分不好，說兩個(gè)字，咳上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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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冥知道玉衡后來愛上了承華，玉衡把自己救醒，是為了知道承華的名字。
但是承華不知道，他只知道玉衡在他們兩個(gè)中，選擇了救殷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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